他的绝大多数力量,都在稳固神尸周边的空间。
虚空神祇的位格太高,即便只是尸体神骸,世界也没法承受。
错非芦生界与神尸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神尸降临世界的瞬间,世界就不复存在。
就算是这样,神尸与食腐者之间的冲突,所造成的剧烈空间波动,还得他来镇压。
给食腐者擦屁股,这是少阳万万不想做的事情。
双方本就是死敌,都巴不得将对方给挫骨扬灰。
哪里还会互相帮助。
但如果少阳不做,神尸与食腐者之间的冲突,所造成的的空间涟漪,必将影响外界。
到时候人类那边就会动不动地动山摇,时不时天崩地裂,不出十天半个月,人类保证统统玩完。
少阳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在这镇压空间波动,防止天灾灭世。
可就算这样,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疯掉的食腐者,毫无底线可言。
而少阳这边,却顾虑重重。
前者进,后者必然要退。
待到退无可退的时候,世界依然玩完。
然而这注定终将结束的一切,却在又一个灵魂降临的瞬间,发生了180度的剧烈变动。
少阳的力量陡然翻倍,魔窟侵袭世界的最终灾难时刻,因此一退再退。
后来更有一根细小到让人无法察觉的细线,悄无声息的链接到了虚空神祇的神格之上。
更古怪的是,这根细线,只有少阳能够看到,食腐者对此视而不见,宛若眼瞎。
私下。
少阳借助自身转世体降临,见到了最近一切事端的源头——李博阳。
他在看到李博阳的一瞬间,心中就涌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看向对方的时候,就好像是在照镜子,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明明李博阳的长相,和少阳现在的模样大相径庭。
发色也好、身高也好、长相也罢,通通都不一样。
但却偏偏就有了一种——“他就是我,我就是他”的古怪念头。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少阳尘封的记忆终于打开了一角,诸多已经少阳遗忘的记忆与知识突然就涌了上来。
《诸天万界他化皆我》
少阳在想起这本书的刹那,就陡然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某位存在的‘他我’。
他我是我,而我却并非他我。
自己是独立的,却又并非是独立的。
存在时自由,死去时归【我】。
这是一种松散无比,却又霸道之极的奇异联系。
只要少阳活着,他就永远不会失去独立性,他将永远都是芦生少阳。
但若有一天他放弃了独立性,又或者干脆死了。
他也不会彻底消失,而是会归于【我】,成为【我】的一部分。
正因为是这样,芦生少阳天生就有种极为特殊的天赋——裂魂。
分裂灵魂,悄悄的让分魂转生,进而逐渐提升,少阳对整个世界的把握。
这是少阳镇压魔窟核心空间之前,就已经做过的事情。
本以为他有着【裂魂】天赋,是穿越后的福利。
待到记忆醒转部分,这才发现,这种天赋不过是主体天赋的衍生。
芦生少阳对【我】的存在是好奇的。
他的记忆,对于【我】是一团迷雾,什么也没记住。
想不明白,搞不清楚,芦生少阳最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李博阳的身上。
皆因李博阳给他的感觉,仿佛像是真正【我】!
就在少阳窥视神尸的时候。
一种古怪的波动,从外界荡漾而来。
与此同时,本该虚幻无法接触的【命运】,第一次以肉眼可见的河流形态浮现,环绕于神尸之上。
消散的呢喃之声,再次喋喋不休。
【命运长河?这真可笑,这个世界难道还有未来可言?】
【感受到了吗?哦,一种奇妙的震荡,仿佛是最原始、最狂野、最无序的啼哭,那是最初的声音。】
【是这种震荡撕开了世界核心处的防护,将本不该出现的未来投影,以河流的方式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吞噬!吞噬!吞噬!只要吞掉长河中的任意一点,我们或许就能从现在归于过去,绕过异界之魂所造成的破坏。】
【愚蠢至极!即便我们能够回到过去,那也不过是历史分叉所造成的不同世界投影,即便过去,我们也什么都做不到。】
【所以我们需要打破时间的力量,以此来挣脱命运的束缚。】
【我于虚空之外,感受到了空间转为时间后的力量,那是在并不遥远的彼方,一座巨大的时间静庭正在形成。】
【时间静庭?太危险了,那些时间生物的投影,会固执的将一切还原。】
【但只有时间静庭,所需付出的代价最低,即便失败,顶多也就被时间凝固沉眠,待到一切回到时间的原点,我们必将再次归来!】
这些絮语之声,尖叫着、嬉笑着、发出各种各样的古怪声音的同时,又在不断的交谈着。
在短短不过十分之一秒的时间之内,食腐者的内部就已经达成了意见的统一。
紧接着一种生涩的、迟缓的、近乎腐朽的波动,从食腐者的身上扩散开来,短短不过数秒,就在地面上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古怪符文。
符文宛若活物,在地面上游走不定。
眨眼之间就汇聚成了一个【沙漏】的形象。
随着【沙漏】的出现,周围空间瞬间迟滞。
时间也仿佛定格一瞬。
这本该引起少阳的重视。
然而少阳的注意力却并没有放在这边。
此时的他,神念投射于遥远的彼方,正死死的盯住李博阳。
李博阳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灰色的辉光。
给人一种鸿蒙诞生,存在于万事万物之前的古怪感觉。
一切好像刚刚开始,一切又好像早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