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渺渺不知处,宙光茫茫古向今。
但求跳出三界尘,不在古今不在明。
一阵阵仙音若有若无,一声叹息似存不存。
天地三界似有所感——
人间明明寒冬,却下起了绵绵细雨。
地界阴气汇聚,吹拂起阵阵阴风,竟然也下起雨来。
便是那天界从来万里光照,而今突然于未明之处,雨水淅淅沥沥。
无人好奇这雨为何而来。
又似乎没谁能看到这倾覆了三界的轻风细雨。
雨,明明存在,却又似乎并不存在。
唯有那三界三位至高,眼神晦涩难明,眺望那不知深处,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三界之外划过一道银色的星辰。
明明亮度不高,甚至都不曾映射三界,却又带着一种浩然之压,让三位至尊同时低下了头。
那些想说却又不敢问的话,至此全都落进了肚里。
“师兄!师兄!师兄!”
那银色星辰一边飞舞,一边十二分聒噪的喊个不停。
只是这喊出来的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无形的阵阵波动。
以星辰为中心荡漾开来,掀起周围空间阵阵波澜。
“尹楠!你突然闯入我界也就算了,还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大概被那星辰掀起的波动惹烦了,先前那声叹息的主人,毫无征兆的回应道。
随着回应,银色星辰骤然一顿,接着就化为一尊银光闪耀、披帛环绕、看不清其相貌的光人。
“师兄,你终于回应我了,师妹此次突然来访,却是有要事相告。”
随着光人话音落下,她周围的空间突然下陷,无声无息中就形成了一道门扉。
光人一声轻笑,“师兄果然还是心疼我的。”然后一步跨过门扉。
门扉之后,是一处山谷。
山谷溪水潺潺,绿树成荫。
远处能见那巍巍雪山,动人心魄。
宛若飘带的白云,顺着雪山蜿蜒而下,犹如无边无际白色的锦缎,鬼思神工般织就缥缈仙境。
清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一片片金色的树叶,从树上落下,直接没入土中。
而后一朵朵的鲜花,便从树叶落下的地方破土而出,刹那之间,就点上了姹紫嫣红,散溢出若有若无的花香。
溪水之畔,一名白发白衣之人,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双脚没入溪水之中。
似在与溪水中的鱼儿嬉戏,又似只是在单纯的休恬。
他明明只是单纯的坐着,却又莫名给人一种无尽高大、无尽伟岸之感,仿佛轻轻一动,就能震动万千寰宇。
光人通过门扉之后,身上的光芒尽去,露出真容。
那是一种匪夷所思的美丽,她身上的每一个弧度,每一根毛发,仿佛都在阐述这世间美的至理。
凡人只会觉得她美,却永远看不清她的容貌。
宛若美的化身。
赤足走在草地之上,凡行过之路,立刻就长出无数奇花异草。
一圈又一圈、淡淡的莹莹之光,环绕在她身上,让她越发犹如神女圣洁。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右肩之上,却有一点乌黑痕迹,无论光芒如何闪耀,这污迹始终存在,抹之不去。
白衣人淡漠的扫了一眼。
他非常清楚,尹楠不可能做出毫无缘由的举动,散发仙神之辉,无非就是让他见到那块醒目的污渍。
“这就是你急急忙忙跑来的原因?我知道你恨他至极,但没有十全把握,何必如此。”
声音清冷,犹如玉磬,悦耳至极,偏偏又无丝毫情绪波动,仿佛道音。
尹楠顿住脚步,转头看向自己的右肩,轻叹,“若只是发现一点苗头,我自不会如此……却因那邪神魔头,已然不在混元诸天,而去了极西贫瘠之界……虚空星界。”
“哦?那个号称亿万界群的虚空星界?可这又如何,他受我重击,濒临涉死,便是逃到虚空星界,终归还是一死。”
“他活着的时候,自分三千,唯我唯一,唯人唯道,其道万邪。”
“但若死了,三千皆陨,便是于仙躯神骸中再次归来,那也不再是他。”
“没准,反而会是……道友。”白衣人淡淡回道。
尹楠微微摇头,“师兄,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他伤我之深,万载难平,只要他活,这道以他自我分身为祭,亿万红尘之念为源的人道烙印,就一日不会消除。”
“他若强盛,此烙印便强盛,他若虚弱,此烙印便虚弱。”
“此前烙印已经近乎于无,反正终会消除,我自不会在意。”
“可谁曾想,这烙印突然发作,加深数许,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怕那邪神魔头又有机缘,又获一线生机,却是恨难消、意难平,这才找师兄出手。”
白衣人转头看向尹楠,“找我出手又能如何?你我位格相差不远,难不成你以为我可以一眼看穿你的虚实?甚至顺着你身上那道‘人道烙印’寻到那邪神魔头所在之地?”
“你无非是想让我开启‘太虚镜’罢了,何必说的这么弯弯绕绕。”
说到这里突然一顿,话锋一转,“你能确定不是那邪神魔头回光返照?而是真的得了一线生机?”
“师兄明鉴,我实力当然是不如师兄的,师兄都看不出来的事情,我又如何能够看穿。”
尹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一个方式说道。
但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她也不知右肩【人道烙印】威能陡然变大,到底是那邪神魔头回光返照,就快要咽气了,还是那邪神魔头真的又有了一线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