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博阳见到费药师的时候,心中的困惑顿时消散了许多。
黎执事对着费药师微微弯腰,“费先生,人我已经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费步河笑眯眯的一伸手,“黎执事莫慌,接下来的事和你还有一点关系,嗯,还请再在这儿待上片刻。”
这话说得黎执事当场就是一愣,什么事情还和自己有关?
却也没有问话,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李博阳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凉亭。
凉亭外面就是悬崖,眺目远望,可以看到云海翻腾,下方的武定城若隐若现。
不仅风景极好,让人心旷神怡,还有幽幽木香若有若无。
抬眼扫视了一下凉亭的材质,李博阳不由暗道奇怪。
为什么山上用珍稀木材造了一个看似无用的凉亭?
来的时候更是只有一条通路可达,并有弟子层层看守,似乎这凉亭有些重要?
费步河也不急,坐在凉亭内的八角桌边的蒲团上,时不时给自己续杯倒茶,倒是悠闲。
李博阳心中种种念头一闪而过,最终他还是忍住好奇,对着费步河抱拳一礼,“见过费药师,不知费药师,让小的来此有何吩咐?”
“呵呵,你小子真的不知道我喊你过来干嘛?”费步河笑眯眯的看向李博阳。
李博阳沉默不语,他就算早有所觉,此刻也不能承认啊。
费步河呵呵笑了两声,“自从那天你从毒虫叮咬活过来之后,改名为李博阳,我就觉得你这小子有些不太对头。”
“旁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叮你的毒虫名为哭蝎。”
“这毒虫也算罕见,对二流高手来说不算致命,甚至还有所裨益。”
“但对普通人来说,那真是又痛又致命,为什么叫哭蝎?就是因为太痛了,被叮一下,会痛哭而死。”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为什么没有哭?”
李博阳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被叮咬的人实际上是前身,可观看了前身全部记忆的他,还真知道前身为什么不哭。
纯粹是因为痛过了头,人都开始发飘了,再加上身体过于孱弱,水分都快干了,想哭都没得哭的。
再说的直白点,就是因为快死了。
但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与外人道,所以李博阳只能继续装哑巴。
在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费步河耸耸肩,没在意,“算了,我就当你承认了吧。”
李博阳一头问号,差点摆出黑人脸。
啥?我承认了啥??我咋不知道???
“你的身世,我们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有关李家村的事情,我们这边也可以帮你解决……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自己解决。”
“最后……就得说一下你的弟弟和妹妹了。”费步河依旧笑眯眯的,好像他说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
李博阳猛然抬头,“我的弟妹?”
费步河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我说你这个小子胆子也真够大的,就把你弟妹送到接近羽木城的丰源村,丢下就不管了?虽然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觉得有点太鲁莽。”
“李家村距离武定城这么近,都会出现李德宝那样的人。”
“丰源村距离武定城那么远,位置又那么尴尬,你真以为你帮你弟妹在那买了房子,就能够在那过得安安稳稳?”
李博阳不由眼神收缩,神色微暗,“费药师……我的弟弟妹妹他们怎么了?”
费步河叹了一口气,“我的人去的时候,时间稍微迟了一点。”
“你的弟弟为了保护妹妹,用左手胳膊挡了泼皮一刀,左手差点彻底断。”
“后来虽然救下来了,没有流血至死,左手也算是废掉了,根本不听使唤。”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博阳追问。
费步河看向李博阳,微微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要么花钱买断续膏,一瓶万金……唔,以你弟弟这么严重的状况,起码得用三品。”
“要么请一位先天出手,用先天之气,温养经脉,激发活力,大约一周就能恢复大半,一个月就能完全如常。”
“前者只要有钱就行,而且并无时间限制。”
“后者……你弟弟今年十四,如果他在三十岁之前,得不到先天之气的滋养,就没机会了。”
“断掉的经脉彻底失去活性,先天之气就是再神奇,也没法将其复原。”
李博阳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苦笑,“我本以为弟弟妹妹纵然过得辛苦,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才对……却是我想岔了,是我不对。”
费步河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你也不必自责,毕竟你也年幼,在你当时的情况下,你已经做到了最好的选择。”
这句话算是安慰,可李博阳听了,心情反而愈发不是滋味。
如果他真的是前身,那么弟弟妹妹出事,前身毫无办法,那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