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已经快到十月底了。
很多高一的学生还没哀叹七八两月的暑假转眼而逝,就又投身到紧张的学习当中。
不过说句实话,暑假有没有,对高三的学生来说都没有差别。
反正不过是从课堂转到补习班而已。
高二的学生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卷得厉害,不是请家教,就是组个学习小组,你追我赶。
不过这些让人呼吸急促的竞争感,在曾经的高二三班,现在的高三三班中却并不太明显。
班长小卷毛……哦不,是余文杰,非常大度的给诸位同学贡献了自己的笔记。
在他看来这点付出不算什么,不过是给出几份复印件,让同学自己去复印而已。
不仅提升了同学们的学习难度,还提升了全班平均分,缓和了焦灼学习环境,让自己班长的身份更稳如泰山。
连班主任现在与他说话,都轻声细语、和颜悦色。
就差没把他给贡着了。
甚至就连那位冷冰冰的转校生宁无休,也对他态度和蔼了不少。
小王子李博阳,偶尔也会主动与他说上几句。
班上的刺头王,曾经的何大雄现在的何天狼,又是他的好兄弟。
现在的高三三班,他余文杰应当加冕为王。
反正现在每次进班中,余文杰都挺着胸,一脸傲娇,让邓文淑非常无语。
结果今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却被宁无休喊住。
何天狼也没被放过,同样被叫了过去。
本来还想与余文杰一起放学回家的邓文淑,看到竹马被冷艳高贵的宁无休冷冰冰的喊了名字,顿时幸灾乐祸的跑了,跑之前还冲着小卷毛做了个鬼脸。
余文杰“……”这青梅还要不能要了!
“天……天晴园?”余文杰听完宁无休说的话,怔在了原地。
他本以为宁无休这位特殊的同学喊住他是为了别的什么事,结果居然是秘境?
换句话说这位爷早就察觉到他已经是趋者了?
明明想藏住的,半点都不想和超凡搭边的……却好像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大佬,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余文杰对宁无休问道。
宁无休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边上的何天狼。
何天狼立刻伸手扯了一下余文杰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过会儿我和你说。”
余文杰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又觉得好兄弟不会忽悠他,所以就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直在边上看戏的李博阳此时插口道,“反正消息已经和你们说了,明天晚上来不来随便你们自己。”
“不要指望低调就可以不惹事,以后的世界……万一要是不行的话,再低调也没什么用处。”
余文杰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李博阳在说什么,茫然的与李博阳对视。
李博阳笑笑,他个人还是挺喜欢小卷毛的,性格很好,胆子又够大,全班敢和宁无休唠嗑的,也就他一位。
虽然往往都是宁无休一语不发,余文杰在边上叨叨个不停。
是个很负责的班长呢。
待到宁无休与李博阳都走了,班上就剩下何天狼与余文杰,小卷毛还是有些迷迷糊糊。
何天狼忍不住叹气,“要说你聪明的时候非常聪明,为什么现在就反应不过来呢?”
“你以为我们遇到那个好心当我们老师的人是怎么来的?”
余文杰啊了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在遇到那个老师之前我们去了云鼎阁。”
“你是说那个老师是云鼎阁的人?”
“所以宁同学才知道我们两个的情况?”
“嗯,还不算太笨,起码反应过来了。”何天狼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理了一下书包,“我记得当时我在云鼎阁,遇到了一个认识我爷爷的人。”
“你爷爷?”余文杰有些好奇,“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
何天狼整理书包的动作一顿,“其实在那个人提起之前,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一个爷爷。”
“我爸妈从来都没有提过,我还有一个是驭者的爷爷。”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其实还是有很多破绽。”
“比如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但是无论是在社区也好、还是在他们上班的地方也罢,所有人,包括领导在内,都对他们客客气气。”
“我原本以为那是我父母人际关系不错,现在想来哪里是那么一回事。”
“那你爸妈为什么不和你说你爷爷的事情?”余文杰忍不住问道。
何天狼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一边背起书包一边说道,“卷毛,我家原来不是魔都本地人。”
“父母都是周边小县城的。”
“小时候我还和父母回去过几次。”
“时至今日,小县城到底是什么模样,我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却是始终记得小县城那边有个风俗——如果家里有个人失踪了,那么全家人都不会再提起这个人。”
“因为只要不说,或许那个失踪的人,就还有活着的可能,唔,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封建迷信吧。”
“我父母他们心里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们不说,爷爷就还在。”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余文杰不由僵住,讪道,“对不起哈,我不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何天狼打断,“别,我之前和你一样,也什么都不知道,这又不是什么错,道什么歉。”
“只是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何天狼与余文杰对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若说是因为我爷爷的原因,才让那个老师主动找了上来。”
“那么为什么还要拖上你呢?”
“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我爷爷的话,难道不应该只找我一个吗?”
何天狼说话的声音很轻,余文杰却听得有些口干舌燥,表情很是复杂。
“所以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的血脉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对,包括我也是。”何天狼赞同道,接着话锋一转,“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余文杰怔然。
接着何天狼就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之前就查过我的血脉……是禁忌。”
“禁忌?”余文杰口中重复这两个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转头与何天狼对视,“难道我也……?”
何天狼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反而换了个话题,“我知道你一直很犹豫。”
“一方面想获得力量,另一方面又不想被卷入太深。”
“你一直都很清醒,也正因为你很清醒,所以你才犹豫。”
“所以你才对自身血脉,并没有强烈的求知欲,你根本连查都没查……我说得可对?”
余文杰用手捂脸,用力的揉了一下,闷声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何天狼没有回应这句话,自顾自的续道,“你没有去查你的血脉,但是我去查了。”
声音放低,“结果和我差不多。”
“都是禁忌?”明明是反问,余文杰说得却犹如陈述。
何天狼没吭声,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余文杰吸了吸鼻子,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脸被揉得通红,“我一直认为,过于强大的力量会给我的亲人带来不幸……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原来我竟然就是不幸的源头。”
“这可真是可笑。”
“你也不必如此,我私下里问过那个老师,他说禁忌并不等于全疯。”何天狼一脸认真的说道。
余文杰转头看向他,“你是认真的?”
何天狼笑了笑,“我虽然是个刺头,隔不了几天就要打一次架,但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你可见我骗过你一次?”
余文杰摇了摇头,“你还真的一次都没有骗过人。”
“所以禁忌并非死路一条,对吗?”
这次何天狼没回话,反而拉着小卷毛就往教室外走。
边走边道,“我是坏学生,我迟点回家无所谓,你可是好学生,你要是迟点回去,你妈肯定要抽你。”
“你现在还是想一个理由,怎么样才能糊弄过你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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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的边角投射进来。
模糊了苍宏毅的视线。
他不由轻轻揉了一下眼睛,将视线从窗口移开。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距离苍宏毅坐的位置不远,蒋连平犹如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狄艳一手搂着自己的腰,一手托住下巴,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哎,真是麻烦,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苍宏毅直接点了一下蒋连平,“你先来。”
“队长,这次去秘境我真不太想去啊,我们小队都是满星趋者,都差一步就是升华士,为什么非得我啊?”
蒋连平显然憋了很久,立刻开口道。
苍宏毅挥了挥手,“不,连平小弟,你说错了。”
“在那位宁先生的支持下,吉牙、邬斌、巫和山,在半个月前就都是升华士了。”
“而我都已经是七星升华士,距离明世的上限驭者,也就一步之遥。”
蒋连平张了张嘴,“啊?”
他这个反应把旁边的狄艳给逗笑了,“别啊了,队长没骗你,事实就是这样。”
“我要不是有特殊血脉能力,能压制血脉升华大半年,估计能去秘境的也就你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