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接待寻常的客人或者同僚,他会选在外书房;而遂初斋更像是他自己的小书房。
上官瑜大概能猜到父亲这个时候找她为了何事,去的路上有些踌躇……
等到书房门口,看到跪在一旁的耿护院,八九分的猜测便落了实。
她扁了扁嘴,进去的时候,已换上一副乖巧的笑容:“父亲,您找我?”
上官时庸坐在黑漆实木长条书桌内里的太师椅上,脸色黑沉,透着不怒自威的凛然,见到她进来,眼神一凝,倒显得愈加严厉。
上官瑜背脊凉凉的,脸上的笑维持的有些虚,不过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问道:“不知父亲找我来所谓何事?”
上官时庸扫了眼耿炎。
耿炎暗叹了口气,侧跪向上官瑜,道:“小姐,凌晨之事,老奴已如实禀报老爷。”他眼神低垂,不敢直视上官瑜的眼睛,“此事事关重大,老奴不敢瞒着。老奴甘愿接受小姐责罚。”
上官瑜一向清亮的黑眸闪过一抹窘色,想说耿叔也没错,但碍于父亲在,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尴尬无措,组织了半天语言……
上官时庸突然开口道:“你先出去。”
耿炎不敢二话,匆匆朝上官瑜投了一抹歉意的眼神,起身退了出去,顺道掩上门。
上官瑜眼波流转,偷偷打量父亲脸色。
“西郊别业去了一趟,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有一点未出阁女孩子的样子吗?”上官时庸板着脸,沉声呵斥道,“女儿家家的名声丢了,以后你嫁谁去?!”
上官瑜心中腹语,本来这辈子就没打算再嫁,遇不到真心的,还不如不嫁。
但面对盛怒的父亲,她不敢撩他虎须,笑着讨好道:“父亲,女儿有小心应对。”
然后将昨天彩云发现海棠树的异样,到凌晨捉贼的全部过程,又重新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唯恐耿护院一根筋,报告的时候说了不必要的话惹父亲不快,平白让她受无妄之灾。
上官时庸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板着的脸未见丝毫转缓迹象,直接问道:“既然捉到了贼人,为何不来禀明我?还自己跑去审问贼人?还将那俩贼人放了?”
上官瑜清眸微闪,心思千回百转,快速想着应对之策:“女儿就是想速战速决,若是熬到天亮,被人看见有贼人落入我院子,到时候人多嘴杂的,不是真要影响女儿闺阁清誉嘛。”
她一副小女儿天真模样,继续道:“而且既然我已经问出来那俩贼人的出处,也猜到了他们的目的,那俩贼人年纪轻轻的,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也不知情。又不好报官,又不能杀了,留着他们在府里也碍事,就想着放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她最后很骄傲道:“不过女儿有威胁他们,如果他们再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上官时庸斜睨了她一眼,对她半真半假的话,轻嗤了一声:“耿护院都没问出的信息,你倒是问出了什么?”
上官瑜一本正经道:“因为耿叔不清楚西郊别业发生的事。不过女儿是亲身经历的,所以发现异样后,就在想,何人会兴师动众派暗哨到我们府上,关键不是查探您,而是躲在我院子里打探,若说是那俩暗哨太傻,弄错了地方,但一连错几天都不挪地方,也太不该了。”她边说边不忘偷偷打量着上官时庸神色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