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是要重视些好。”
上官又贤笑道:“瑜儿,你行事一惯稳妥,今日怎么也学其他妹妹,一惊一乍,杯弓蛇影。若真有事,有你大哥哥在,再不行,不是还有你爹和我爹在。有高个儿在前面撑着,你只管闲风雅趣去。”
上官瑜气得暗骂了一句,若真是无伤大雅的事,她会急急跑来找他?
上一辈子恐怕就是因为上官家权势迷了眼,目空一切,才会在最后大楼将倾之时,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大哥哥此言差矣,所谓千里江堤毁于蚁穴,上官家风头越盛,作为家族中一员,更应该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免得落人口舌,让人抓了把柄,对上官家不利。”
上官瑜的语气好似长辈般苦口婆心,然而听在上官又贤耳朵里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甚至还有些不屑,觉得她太过庸人自扰:“瑜儿,小心谨慎确是好事,但太过汲汲营营,有失大家风范。而且我自认,比起都城权贵之家那些公子哥,我们上官家这些子弟可真算不得纨绔放荡。”
上官瑜见他颇不以为然,心里气急,终是忍不住道:“礼部尚书之子莫峰,利用他父亲的关系,私下做着祭祀祀品的生意,二哥是不是偷偷参股了?”
上官又贤愣了愣:“你怎么知道?外面有人在传了?”
上官瑜眸色一凝:“原来大哥哥知道?你也涉及其中?”
上官又贤摆了摆手:“我对此事没兴趣。但你二哥找过我,同我说起过。”他安抚道,“你二哥不过就是想赚些零花钱,都城权贵人家谁不私底下置办些私业?”
上官瑜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想赚零花钱无可厚非,但不能与莫家搅浑在一起。”
上官又贤眉色一变:“莫不是大伯有其他打算?”
上官瑜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父亲想与太子联姻的事,恐怕二叔有透露给大哥哥知道,所以在他认知里,上官家与礼部以后都是太子近臣,既然是自己人,共同谋事顺理成章。
“今日来找大哥哥,是我自己的意思,大哥哥无需多猜。”上官瑜直接道,“十日之内,让二哥退出,你善后干净。”
上官又贤有瞬间闪神,记忆中那个娴雅端庄的妹妹何时变得这般凌厉逼人,浑然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他不自觉有了臣服之心……
等回过神,他脸色不自觉微僵:“瑜儿,为臣者重信,为商者重诺,为友者重诚。你二哥既然与莫公子交好,又一起做了生意,怎能说撤就撤,岂不成了言而无信之辈?”
“所以……大哥是不愿帮瑜儿的忙了?”上官瑜黑眸沉然,一字一句问道。
上官又贤听着,莫名觉得那话像是寒冰般一块一块击在心上,不自觉寒了手脚。他有些讪讪道:“瑜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你二哥一贯游手好闲,难得与莫公子志气相投,又有心想做好这生意,我不好就此打击了他信心啊。”
他似想到什么,试探问:“是不是这祭祀祀品生意碍着你了?若是如此,大哥替你做主就是。”
上官瑜闻言,心底滑过一丝暖流,终是缓了神色:“我一个闺阁女子,生意上的事能碍着我什么。只是这祀品是专门送进宫中,不同儿戏,若出了纰漏,是杀头之罪。”
上官又贤闻言,替亲弟弟分辨道:“你二哥虽有些事上犯糊涂,但大事上心里还是有数的,犯不着为了这么点小钱,把自己身家性命和上官家声誉押上,内里轻重他懂。我听你二哥说,莫少爷做这生意是得了莫尚书默许的,有莫家在前顶着,你二哥不过参些股份,真有事,莫家肯定会想办法周旋,牵扯不到你二哥身上,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