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又琛跟着跪在她旁边。
“二叔公,瑜儿不孝,今日是您的寿宴,本不该为杂事叨扰您!只是......瑜儿没法了......瑜儿从小到大都未曾求过您,这一次,就当瑜儿任性、不懂事,还请二叔公替瑜儿和十弟主持公道。”她说得时候眼眶微微通红,语气甚至带了哽咽。
上官至信何时见过这样委屈的像个孩子似得上官瑜,心中不免一恸:“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丫头别怕,有二叔公在,我看谁敢欺负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能让瑜丫头求到他跟前,定不是小事,上官至信脸上的笑意淡了去。
上官瑜看向上官又琛:“给二叔公看看。”
上官又琛“嗯”了声,开始解衣服。
上官至信那双深陷在眼窝中依旧精气有神的眼睛,闪过一抹疑惑。
褐色的深衣脱了下来,白色的里衣松开,瘦得能清晰看见嶙峋骨架的胸前布满了大大小小、新旧的伤痕,打伤、鞭伤、烫伤......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上官至信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瑜刚刚虽隐隐看到他脖颈以下有伤,却并不知道伤成了这样,颤着手干脆将他里衣全扯了下来,整个后背、瘦得仿若只剩骨架的手臂更是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她气得整个人忍不住颤抖。
“二叔公,您看......”
她深吸口气,努力将喉尖涩意压回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们怎么忍心!”
上官至信眸光瞬间一肃,怒道:“是谁?谁干的?”
上官瑜捡起里衣替上官又琛重新穿上,盛夏时节,虽不冷,她还是小心将褐色深衣披在了他身上,才重新转向上官至信,双手合十贴在额头深深磕了一个头:“是孙氏和上官又瑢,八叔是帮凶。”
上官至信深棕色的眼眸动了动。
上官瑜:“十弟,你说吧。”
上官又琛微微点头,开始将有记忆以来遭遇的迫害、委屈、污蔑、辱骂......一五一十的陈述了一遍。
只是他似乎早已麻木,说得时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好似讲得是别人的事。
但在场听得两人却只觉触目惊心。
上官至信气得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茶盏被震得倾倒,茶水流了一地。
上官瑜愤愤不平道:“二叔公,十弟是八叔的嫡长子,他不怜惜他自幼失母也罢,为何要纵容孙氏母子这般欺辱于他?”
“孙氏即便嫌十弟碍眼,挡了她儿子的路,但是幼子何辜呢?又有多大的仇恨,要这么伤害一个孩子?”
“二叔公,又琛,也是上官家堂堂正正的十少爷啊!”
上官又琛已经重新跪下,察觉到上官瑜语气中的不稳哽咽,他轻轻扯了扯她衣袖:“阿姐,我没事。”
上官瑜终是忍不住眼眶湿润了起来,她忙用手绢摁了摁眼角,又重新用力磕了一个头:“二叔公,长房无子,瑜儿知道您一直想要长房从其他几房中选一个孩子过继,既然八叔不待见十弟,孙氏又恨不得十弟消失,那就让十弟来做长房的孩子吧。请二叔公成全!”
上官至信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响才回过神。
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