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上官瑜已接着道:“二叔公,瑜儿愚钝,但多少也猜到一些您和父亲的打算,只是如今一切未定,这些都不是能宣之于口之事…….太子选妃,国之重事,眼下皇上、皇后未开金口,诏书未发,何来太子妃一说?”
她微微扬起有些泛红的眼睛:“上官家多少人知晓您们这一打算,瑜儿不知,但如此事关重大之事,怎可如市井家常一般,连个黄口小儿都知晓,就不怕他不知轻重,哪天嚷嚷得人尽皆知?”
“瑜儿清誉有损是小,到时大不了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亦或寻了尼姑庙出家便是。”
上官至信一听,神色明显动容,肉眼可见急切了起来。
上官瑜却不等他开口,继续道:“只是,若此事真被宣扬出去,难免会被有心人揣测利用,最后势必就会落到皇上、皇后耳朵里,届时他们会怎么想?堂堂太子选妃,他们做不得主?还得听上官家?若真到了那一步,皇家若不选瑜儿,怕寒了上官家的心;若选了瑜儿,那皇家颜面何存?皇上左右为难,而上官家……”颜面尽失,甚至在皇上心中落下一道疤。
未尽之言,洞察世事的上官至信,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气得又用力拍了下桌子,甚至腾得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老八…….老八.......简直混账!…….阿福!阿福!”
阿福叔听到叫唤,立刻推门而入,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上官瑜和上官又琛,又见多年都未再发过这么大火的上官至信,屏息凝神,躬身道:“老太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把老八一家找来。”
阿福叔踌躇了一会:“老太爷,今日是您寿辰,而且眼看午膳便要开席了,您看……”
上官至信完全不给转圜余地,喝道:“让你去就去!”
阿福叔心知老爷子是真动怒了,哪还敢劝,忙应道:“是!”又瞥了眼跪在一旁的上官瑜和上官又琛,赶紧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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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半湖榭畔,客居。
孙氏抱着上官又瑢,脸色可谓冷得像雪山之上的寒冰,眼里更是流露出要将那些敢伤害她宝贝儿子的人千刀万剐般恶毒凶光。
屋里站了陪笑的姜氏,还有被姜氏拉来一脸莫名的周氏。
孙氏来的路上已经听姜氏大致说了遍情况,刚刚又亲口问了上官又瑢,此刻心头火气,完全压不住,喋喋不休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心疼那孩子是个没娘的,好吃好喝供着,像亲儿子待着,如今倒好,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居然打自己的弟弟……”
又怨念十足的看向周氏:“大嫂,不是我说,瑜儿都这么大了,又是瑢儿的姐姐,怎么也这么不懂事,不帮着劝和,倒教唆那个白眼狼打弟弟?”
然后指着上官又瑢稚嫩脸上红肿未退的指痕再次心疼起来:“瞧瞧,瞧瞧,这么白嫩的小脸如今被打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