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脸色愈加难看,她本就恼怒于上官瑜做了帮凶,此刻又听她指桑骂槐的嘲讽,哪还忍得住,只是顾及着这么多人在场,不得不极力压下破口大骂的心,柔声中透着阴阳怪气,道:“瑜儿,婶婶也算看着你长大,你一向聪慧可人又知书达理……哪家夫人遇见,不夸一句我们上官家的大小姐端庄沉稳、品貌出挑。但,这次你……你也太伤婶婶的心了。你身为长姐,即使做不到一视同仁,至少不应该厚此薄彼,两个都是你弟弟,怎么好帮着一个欺压打骂另一个?”
上官时汾听得有些迷糊,皱眉问道:“这又是何意?”
上官又瑢自然不忘乘机告状:“大姐姐刚刚让她的丫鬟抓着我,我才被上官又琛扇了一巴掌。”到底还是没敢直接说是上官瑜唆使上官又琛干的。
上官时汾闻言一惊,顺势看向上官瑜:“当真如此?”
周氏见状,赶紧笑着护道:“八弟、八妹,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又看向上官瑜,道,“瑜儿,如今大家都在,你说说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瑜看向母亲,刚才她们一进来,她就发现了异样,母亲神色虽算自如,眸中却藏着担忧,又似乎并未看到映秋身影,她隐隐已有些明了,怕是映秋并未找到母亲。
但眼下也容不得她多作解释,只能扬了扬唇,给了母亲一个安抚眼神。
“上官又瑢脸上的伤,是我让又琛打的!”出乎人意料,上官瑜并未解释辩驳,而是看着上官时汾,非常坚定道。
然后未等上官时汾从错愕中回神,她剐了眼上官又瑢,又道:“如果他不知悔改,继续肆意妄为,再下一次,可不仅仅只是一巴掌。”
上官又瑢吓得本能往孙氏怀里挤了挤。
孙氏忙抱护住他,赶紧轻拍着背安抚,抬头瞪向上官瑜的视线恨不得灼她一个洞,维持着仅有的一点理智,愤愤道:“瑜儿,我们又瑢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作为大姐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后控诉:“是,你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嫡女,怕是一直看不上我这个小门户来的继氏婶婶,以至于对我们又瑢也不待见…….可是怎么说,我也是你八叔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又瑢还占了一个嫡字…….”越说好似越委屈,还装模作样拭起了泪。
上官时汾脸色僵了又僵,见妻子抱着儿子哭诉,心都揪疼了起来。
“瑜儿,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当着长辈的面,大放厥词!”上官时汾脸色铁青,火气蹭蹭往上冒,即使大哥大嫂在,他也忍不住了。
这侄女也太过有恃无恐,不但亲口承认让那逆子打又瑢,还当着他们夫妻和一众长辈的面,扬言威胁,半点情面不留,太过无法无天。
虽说平日里,他们这么长辈对她比起其他小辈会纵容一些,想着她以后要入主东宫,日后更极有可能为后,另眼相待也正常,但也不至于变得这般霸道!
他转头看向上官时庸,似解释,又似不满道:“大哥,瑜儿以后是要嫁人的,可别到时让人说上官家姑娘没规矩,不成体统!”
周氏本还透着担忧的脸色瞬间一僵。
上官时庸面上虽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眸底冷了下来。
未待他开口驳斥,上官至信浑厚慈哑的声音已蓦然响起:“瑜儿,的确是我们上官家高高在上的长房嫡女,她的规矩是我允的,她的体统是我准的,还容不得他人来质哆!今日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
孙氏又羞又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老爷子那句“高高在上”明显是讽刺给她听,涉及到上官瑜,他就偏心得没边,摆明了要护着上官瑜。
上官时汾脸色变了几变,被上官至信突然的强势言语弄得有些懵,一时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