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静静盯着他的眼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道:“你如今是秀才,按照大新律法,你和你的家人赋税全免,今日别说增加两成,即便增加五成,与你何干,何必如此?”
范黎闻言,立刻义愤填膺道:“俞兄此言差矣,若人人考科举只是为了自己私利,为了不交赋税,为了功名利禄,谁来为民做主?为民鸣冤?我便是看不惯那些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为虎作伥,才立志要考取功名,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那些官场蛀虫全部绳之以法,为百姓做些事。”
上官瑜看着满腔热忱又抱负远大的秀才,一时不知该鼓励他的赤诚,还是直接打击他那份天真。
官场岂是他以为的非黑即白,又岂是他一人之力就能改变。
她暗叹了口气,还是笑着道:“希望你来日为官,记得你最初的这份心意。”
范黎坚定道:“自然。”
上官瑜笑了笑,没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她道:“我认为你现下去救人,以求和为好,意气用事,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范黎:“......”
上官瑜转头看向楚大娘,问道:“大娘,您身上有银子吗?”
楚大娘疑惑道:“有......有一些......要做什么吗?”
上官瑜道:“让范公子拿去送给镇长,让镇长尽快放人。”
楚大娘一听,立马道:“好,好,我马上去拿,需要多少?”
范黎闻言,怒气上扬,愤慨道:“俞公子这是何意?难道要我们向那些狗官示弱求饶?我若这么做,以后何以面对那些信任我的兄弟朋友、乡亲父老!我宁愿以命换命,也绝不会做有辱人格之事!”
他怒道:“那些狗官以为随便抓几人就能镇压了民怨,就能万事大吉?等哪日百姓吃不上饭,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照样要反了他们!”
楚大娘已经起身,见状一时不知该去拿银子还是不去,僵在那颇为尴尬,便忍不住求救似的看向上官瑜。
上官瑜见激动万分的范黎,微微蹙眉,耐着性子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逞一时之勇。”
范黎道:“这不是逞不逞能,这是原则问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上官瑜质问:“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你如今为了救人适当示弱,有何不可?”
范黎却道:“这怎么能一样?”
上官瑜:“有何不同?”
范黎道:“我若现在拿着银子去示弱,岂不与那些狗官同流合污,知法犯法?己不正何以正人?!”
上官瑜对于这种一根筋的书生,气得很想拿块豆腐呼上去。
范黎还在头头是道:“我本来以为俞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如今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告辞。”说着起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