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洒了下来,照在树下那抹似鬼魅般赫然出现的灰袍人身上。
上官瑜霎时惊愣在那,都忘了开口。
灰袍自树荫处慢慢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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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如往常般,上官瑜先去了周氏屋中,上官时庸已早早同周善缘一道离开。
上官瑜便同周氏去了西院请安。
施氏和张氏及一众小辈也陆续到来。
周丽筠在娘家留了两日,如今宴席已过,不好多留,便打算今日回去,一早来二老这里除了请安,顺道提了辞行之事。
二老虽然舍不得,但毕竟周丽筠已嫁作人妇,不好坏了规矩,让她在婆家难做。
众人闲聊了会。
施氏突然笑着提了嘴:“我想在殊儿院里设个小厨房。”不等人问,又接着道,“殊儿带回来的那位害口着实严重,听丫鬟说近来都是没吃几口就犯恶心,一些稍稍油腻的食物,还没吃呢,闻着就开始吐。我怕这样下去,本就淡薄的身子骨吃不消,影响到肚里的孩子。”
简氏脸色有些难堪。
周家二老瞬间沉了脸。
周彦殊心里很无奈,母亲这是要干嘛,明知祖父祖母心里的芥蒂,能默许妘儿在府中养胎已是恩赐,何必多一事。
张氏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但还是勾了抹笑开口解围道:“大嫂,我们可都是过来人,前三个月孕吐也正常,大多过了就好了。”
“是啊,母亲,妘儿不是那般娇弱的人。”周彦殊赶忙道,怕祖父祖母对她印象更不好,又忍不住道,“妘儿一惯明理懂事,若是知道特意为她私设小厨房,心里反倒不安。”
“明理?懂事?”周丽筠打从鼻腔里冷嗤了一声,“我怎么瞧着却是一副步步为营,鸠占鹊巢的架势!”
周彦殊眼神冷了下来,看向她。
施氏兴致勃勃的提议被当头浇了盆冷水,正心里堵着一口气,听到周丽筠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教育道:“筠儿,你回来才两日,估摸着都没见过那姑娘,可不能听了谁的舌根,人云亦云。出嫁前,长辈们可没教你这些。”说到嚼舌根时,施氏还意有所指的瞪了眼简氏。
周丽筠火气蹭蹭往上冒起,杏眸圆瞪:“大伯母这话倒提醒我了,我出嫁前,可记得府里面的下人都是守规矩懂尊卑的,怎么近来却是一团乌烟瘴气?”
施氏听着脸色开始变得异常难看,这话无意于打她这位当家主母的脸。
“筠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周丽筠呛回道:“我周丽筠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胡诌污蔑!”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竟然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
张氏赶紧做和事佬:“筠儿,怎么跟大伯母说话呢,越来越没大没小。”
“明明阿姐说的是事实!”周丽笍唯恐不够乱的,插上一脚。
姚华在旁一个劲的朝周丽筠使眼色,娘家的事她就少掺和了,到时闹得两头不落好。
“好了!”周老太爷厉喝了一声,“一大早吵吵嚷嚷,闹得跟市井泼妇似的,成何体统。”
四下瞬间消了音。
周老夫人脸色板正道:“到底什么事?筠儿你如实说来。”
周丽筠应道:“是。”
然后将昨日简氏和上官瑜在外院见到徐妘儿,以及徐妘儿冒充大少奶奶同几位来做客的女眷相聊之事,一五一十禀报了一遍。
周彦殊未等她说完,已沉声质问道:“妘儿哪里得罪你了,要这般冤枉她。我知你与你嫂嫂关系不错,但也不能因此颠倒黑白吧。妘儿自来到周府,就因为身子虚弱,一直卧床休养,连书房的门都没踏出去半步,何况还是去外院走那么长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