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上官瑜不着痕迹朝范黎递了个眼色。
范黎适时开口喊道:“马小姐,还望您顾念上万百姓的生计,行个方便。”
萧纲和萧衍听着声音从露台底下传来,踱步走到木栏杆处,俯身往下看去。
就见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当众跪在正下方,双手举着一张状纸,仰着头,满脸的义愤填膺。
“怎么回事?”
萧纲的声音不高,但却是看着范黎问的。
范黎见状,立马又将事情原委大声复述一遍。
暗哨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发现露台之上的人,瞬间又颓了,一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盐官镇镇长纵容亲眷为祸相邻,年年增收赋税,致使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小生熟读圣贤书,受相邻帮助照拂颇多,总要尽一份自己绵薄之力,来杭州城就是为了向知府大人揭露刘镇长的恶行。”
“赋税年年增加?”萧纲语气淡淡又确认了遍,神色倒是没多大变化。
“这倒是个稀奇事啊。”萧衍摇着折扇,似笑非笑俯视着跪在底下告状的男子。
范黎道:“若非如此,小生也不愿千辛万苦、千里滔滔赶来杭州城。谁知,到了这才知道……”他似有些窘迫,“知府大人不是想见就能见。”
“小生在此,人地生疏,只能到处打听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见到知府大人。总要将真相说与知府大人知晓,不能让刘镇长继续一手遮天,置盐官镇的百姓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小生既然已来到此地,若依旧什么都没办成,回去无颜面对乡亲父老,更是愧对他们的寄托。”
“所以呢?”萧衍似笑非笑打断他长篇大论的架势。
范黎快速抬眸瞄了眼出声的男人,相貌出众,唇角带笑,眼神却是讳莫如深,无法看透。
他垂眸,快速思索着,小心回道:“小生打听到,今日观潮盛日,杭州城的大人们几乎都会来楼外楼观潮,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见到知府大人。”
萧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挑眉看向萧纲:“四哥,你看这事……”
萧纲对着一惯懒散无能只知道游荡作乐的弟弟有些无奈。
大新王朝的律法讲究的是层层递进制。
镇长犯法,自然有知县管。
这秀才却越过了海宁县,直接跑杭州城来,意欲为何?
不过嘛…….
涉及赋税,可大可小。
他倒不介意推他一把,事情闹得越大,说不定…….
坐山观虎斗,他可是最喜欢的。
想到这,他微微探头轻睨了眼举着状纸跪在底下的范黎,唇角划过讥笑:“他找的是马知府,求得是马小姐……自然得看马小姐的意思,你我可不好越俎代庖。”
范黎一听,立马精神振奋的赶紧将枪头又转向马晓芬:“马小姐,盐官镇辖下上万村民的生计全在您一念之间,求马小姐成全。”
马晓芬不过是内宅小姐,何曾遇见过这种事,更遑论如何处理才算得当。
底下一众观潮百姓看着,旁边两位皇子盯着,拒绝的话她突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周丽笍看着马晓芬吃瘪为难的模样,心里莫名开心,眼珠子一转,故意激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马小姐不是一向自诩菩萨心肠,怎么?如今真能行善积德,开始打退堂鼓了?小心菩萨知道你阳奉阴违,生了大气惩戒你。”
马晓芬气得恨不得将周丽笍的嘴撕了,不安的快速瞥了一旁站在的两位皇子,冲口而出道:“好,我带你去见,你先进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