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盐官镇的镇长。
别说见县官、知府心里都也没底,如今直接见到了当今圣上?
不会是在做梦吧?
马晓芬彻底傻了,心里怕的要死,却阴差阳错的跪在了第一个,整个人吓得身子完全不受控制颤抖着。
上官瑜、简氏和周丽芮很识趣的跪在最后,头垂得很低。
不过上官时庸和周善缘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两人不约而同拢起了眉,神色不自觉闪过担忧、疑虑。
她们怎么也来了?
而另一个第一眼认出上官瑜身份的就是六皇子萧纪。
他心底同样升起一丝疑惑,甚至略带询问的看向气定神闲、正一副准备看戏的萧衍。
萧衍微微摊了摊手,不知道是不懂他问的意思,还是表示他也不知情。
萧纪气得瞪了他一眼。
就知道这老七指望不上,万事不过心。
不过父皇未开口,他暂时只能静观其变,希望别跟上官瑜扯上关系。
永兴帝扫了眼跪着的一众人,将视线定在了一身青衫的范黎身上:“是你要告状?”
范黎心里紧张极了,面对着皇上,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心里建设,模拟多少遍说辞,但真正面对永兴帝时,还是有瞬间脑袋空白了一片。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沉下心,他不能慌,上官瑜千辛万苦替他们争取来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把握,将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抓进大牢去。
“回皇上的话,是。”说着就将状纸举过头呈上。
“哎~今日朕就是当个旁听者,杭州城的父母官在此,自当由他来决断。”永兴帝语带笑意,看了眼马文元,“马大人,你不过来瞧瞧这状纸状告的什么?”
马文元一激灵,硬着头皮应了一声,脚步却不敢迟缓,赶紧走到跪在马晓芬身后不远的范黎跟前。
范黎立马道:“请马大人过目。”
马文元僵硬的笑了笑,接过状纸,一目十行,打算快速阅览一遍,没想到刚看了起头,就凝在了那里,往下看,真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凉。
他不由自主抬眸看了眼李大人。
李大人心里一凛,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马大人,状纸内容可有问题?”永兴帝端了茶盏,吹了吹,喝了一口,开口问道。
马文元快速收敛心神,谨慎回:“这是状告盐官镇镇长的状纸,微臣以为还是发回海宁县府衙处理比较合适。”
永兴帝放下茶盏:“状告一镇之长?”
马文元应道:“是,这状纸上就是这么写的。”
永兴帝点点头:“小兄弟,听到了吗?你应该要找的是海宁县知县?”大新王朝有严格的等级管制,永兴帝自然最是清楚。
范黎道:“皇上,小生不才,读了几年圣贤书,中过秀才,也知晓一些官场管理制度。”他掩不住愤懑,“海宁县知县与镇长是姻亲,处处包庇镇长不说,甚至赋税之事,镇长都是得了他的授意,还望皇上和马大人明察。”
“赋税?”永兴帝微微蹙眉。
马文元脸色瞬变,这穷秀才可真会抓关键。
范黎道:“是啊,盐官镇辖下十六村,赋税年年增加,今年年成不好,若还要继续增加两成,百姓今年都不知道怎么过冬。”
永兴帝神色沉了下来:“赋税年年增加?谁颁的政策?”
“李大人?”
浙江布政使李振被点名,立马上前跪下:“回皇上,微臣不知有这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