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殊面色尴尬,无言以对。
“徐妘儿的命苦不是表嫂害得,更不是周家造成的,我们没人欠她,凭什么要无辜的人去承受她的不幸?”
“你可想过,你若真将表嫂休弃,简家会善罢甘休?你宠妾灭妻,根本不占理,届时只怕外祖父豁出老脸都未必能博得简家谅解。甚至简家会不会连外祖父和周家都怨恨上?两家因为你,从此交恶,让周家莫名多一个敌人?”
“这样,徐妘儿还能算无辜,还算没做伤天害理之事?”
“再说,你说她无依无靠,怕她一个弱女子活不下去?她若活不下去,就不会有你们后来的交集!”
周彦阳忍不住点头。
周丽芮帮腔道:“她要是有廉耻,会寻死觅活,早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还能来周府作妖。”
周彦殊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既然已经离开,就应该彻底断个干净。你说是念了些旧情只想她无碍。那她呢?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还旧情难忘,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不会。”
“话别说的太早,你的同情怜悯心就是她最大的筹码。想想她是怎么找去仁县,让你收留她,进而一步一步蚕食你的意志。”
周彦殊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又被问词穷了。
上官瑜已经许久没这么跟人耐心讲道理,看着周彦殊绷紧的脸色中早已没了愤怒,只剩难堪和羞愧,她还是软了心,叹了口气道:“儿女情长,本也是人之常情,情之所起,身不由己,但大表哥你有任性的资格吗?”
“你是周家的长子嫡孙,以后周家的重任都在你身上,你要护着周家的门楣,你要看顾好弟弟妹妹……大表哥,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比起你肩上的重任,根本不值一提。”
其实徐妘儿已经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周彦殊面前,但今日她不把话说透,哪日又遇上一个张妘儿,李妘儿,只怕还得昏了头闹一出。
周彦殊愣愣的。
“大表哥,我若不是真心为了周家,还真不愿意管这闲事。你有句话说的对,我不是周家人,我该顾着管着的也是上官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秋日温凉的天气里,周彦殊额头竟是沁出了点点薄汗,他捏了捏拳头,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对不起。”
上官瑜微微摇头:“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最该说对不起的是表嫂。大表哥,你同情徐妘儿,可是你又何曾顾及过表嫂;就因为她身世好,教养佳,就该承受你这般不公平的对待?她也是简家从小宠爱长大的女儿啊。”
周彦殊瞳孔颤了颤,说不出话。
上官瑜却没再看他,该说的都说了,她能帮着推一步,剩余的九十九步却需要当事人自己走。
“芮儿,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先回去吧。”
周丽芮反应慢了半拍,才醒过神来:“哎,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