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

原来是之前来别业寻萧衍的那群刑部之人，怪不得她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上官瑜驻足转身，眸底闪过一抹冷意，语带讽笑道：“大人，酒品不好还是少喝点，免得酒后吐真言，害人害己。”

“你——”

“你又不是没领教过我们上官大小姐的口才，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旁边另一位略显肥胖年长的大人看戏不怕台高，“林大人那样厉害的人，还不是照样被发配去了穷山恶水之地，我们呐，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要紧啊。”

言外之意，上官家惯会仗势欺人，谁要惹了他们，就等着他们家公报私仇吧。

上官瑜眼神眯了眯，这位胖大人倒是更高一筹，直接就扯上了上官家的声誉。

一来可以借着这样似是而非的话诋毁上官家；二来多半心里计较着可以用这样激将的方式想着左相不好在朝堂为难他们，否则不就真应验了上官家仗势欺人霸凌其他官员的话？

“这位大人，您是林大人的同僚？”

胖大人见她居然没被激怒，一时有些讪讪，又因为见识过上官瑜嘴巴厉害之处，回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是......是又怎么样？”

上官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不过掩在面纱下，并未叫人瞧见。

刚刚见此人说出那番煽风点火暗有深意的话，还倒是个颇有心机之人，没想到她才刚正视他，对方居然立马心虚怯懦，看来也不过是个惯会趋炎附势的纸老虎。

“我听说林大人是被调去了一个什么行省任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我一个内宅女子也不懂大新朝的官职大小，就想问问大人，这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比起刑部员外郎究竟是升还是降呀？”

胖大人心里立刻警觉，她都能如此清楚明确的说出提刑按察使司的佥事这一职务，还能不懂是几品官职，骗谁呢。他眼珠快速转了转，不答反问：“你既然是一个内宅女子，问这些做什么？”

“究竟是升职还是降职？”上官瑜眉目带笑，眼睛弯弯，语气却异常坚持。

旁边雅间内的客人听到外面动静，有好事者已经好奇的打开门探出头来看情况。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或者是小聚的官中一些同僚。

还真有认识刑部这几位大人的，便愈加好整以暇的靠在门前听八卦。

胖大人被酒熏红的眼眶和脸颊显得越红：“升职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调去了穷山恶水的安南行省，那就是明升暗降。”

“哦？”

上官瑜眉眼的笑意更加温和，然而瞧在胖大人眼里却只觉刺目异常，心底也忍不住有些慌乱，还没等他想出她究竟想做什么，就又听她似真似假的暗叹声继续道：“我虽不过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至少懂得一个道理，普天之下皆为王土，在大新王朝地界何为穷山恶水？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暗示皇上治理无方？”

“你，你别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安南行省是不是大新国土？穷山恶水是不是大人你刚刚提的？我记得你还连提了二遍，是问，我哪里胡说八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胖大人怒目圆睁，“你们上官家祸害了林大人，如今还想来祸害我吗？”

“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上官瑜眸底闪过冷光，“你如果与林大人同袍情谊，交情颇深，怀疑林大人的调度有问题，是不是应该拟了奏折去上奏？在这揪着我一个懵懂无知的内宅女子话里有话，意有所指的乱说一通，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