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从右侧客座太师椅上起身,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告退。”
上官时庸微微颔首。
那人一身月魄色道袍,转身朝她走来的时候,桃花眼微挑,甚至不忘朝她戏谑的眨了眨眼。
上官瑜面不改色,干脆装腔作势的微微侧身福了福。
惹得那人差点噗嗤笑出来,就见他掩耳盗铃的掩嘴轻咳声,经过她身边时已是一脸正经,不忘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大步走了出去,还贴心得替他们掩上门。
上官瑜这才上前走至书桌旁朝上官时庸行礼,唤道:“父亲。”
上官时庸眼神示意她坐,端起茶盏吹了吹,喝之前,淡淡开口问道:“说说吧,今日在天香楼那怎么回事?”
上官瑜讨好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
不过她心里知道,此事就算父亲不问她,大哥哥或者二叔最迟明日上朝前也会跟他通气。
上官时庸冷哼一声,到底带了宠溺。
上官瑜便简单明了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父亲,刑部那些人知法犯法,幸好大哥哥赶到,不然瑜儿指定要吃亏。”
上官时庸眉头极为难得的皱了起来:“章明大庭广众想轻薄你?”
上官瑜用力点头:“瑜儿后来想想,即便他当时喝得有些多,但还不至于认不出人,更没到撒酒疯的程度,或许他这么做,也不是真要当众要将瑜儿怎么样,不过就是想寻个办法毁了瑜儿清誉......至于之后,应该想着事已成定局,他上门求您原谅顺便求亲,您为了瑜儿,为了上官家声誉,就算再气也会认下。”
上官时庸冷哼一声:“你倒是将人家的打算摸得清楚。”
上官瑜讪讪笑道:“鼠目寸光之辈用的不入流的手段就这些,瑜儿只是过后回想才想清楚,若换作父亲在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伎俩,也不至于那么被动,差点就着了道。”
上官时庸听着女儿拐着弯夸人,心底好笑,但面上依旧一片肃然,道:“贤儿为了你,将刑部郎中、主事一行几人全押送进了大理寺,明日上朝,只怕参他的折子要漫天飞了。”
上官瑜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眼神:“父亲和二叔一定有办法的吧?”
上官时庸又是冷哼一声。
上官瑜一副女儿家娇骂道:“明明是刑部那帮人欺人在先,有什么脸去参大哥哥,调戏官眷难道不应该押进大理寺关几天?”
上官时庸将茶杯搁下:“大理寺若连这种事都管,只怕那牢房再增加一倍都不够关。”
上官瑜道:“若那几人不单单只是这罪名呢?”
上官时庸挑眉:“何意?”
上官瑜如实道:“今日其实刑部员外郎蔺荀蔺大人也在场,瑜儿觉得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也是他第一个提出说要将这些人移送大理寺法办?而且他近来与大哥哥走得颇近。明日早朝,父亲不妨看看他的态度和表现。”
上官时庸微微凝了神色:“蔺太师之孙蔺荀?”
上官瑜点头:“是。”
上官时庸若有所思的蹙了下眉。
蔺荀……
他这么做目的为何?莫非得了他外祖父刑部秦侍郎的授意?
如今朝堂之上正是多事之秋。
赋税一案尚未定论,但牵扯上户部已是毋庸置疑,就看皇上想要办的什么程度。
如果刑部这时候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