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开审,知南,你该早一些的。”她说。
“二婶着急了,有知秋和堂伯,我们晚些去又有什么关系?”林知南说,“不用太过担心你被牵扯,想来府尹也十分慎重,否则昨夜就该拿了你去了。”
周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钱伯,先去一趟苏香楼。”林知南没多理她,只是招呼了一声驾车的车夫。
“苏香楼?”周氏蹙眉。
林知南冲她一笑:“自然是去见贤王殿下的。”
正是香儿昨日送的信,说温如言要在苏香楼见她。
周氏没忍住,冷笑一声:“昨日不是说不能与男子私相授受吗?”
“昨日是昨日。”林知南漫不经心,“今日是有求贤王殿下,理应亲自前往,表达诚意。”
她现在的本事不足以扳倒温如言,但没关系,她可以物尽其用。
周氏冷笑僵住,随即升起几分紧张:“知南,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商量着解决,又何必欠下贤王人情,之前,你已经欠了不少了。”
她怕,怕林知南求了温如言来收拾她。
她虽有靠山,但她知道她不过一个小小棋子,在林知南归来之后,行动又处处受挫,对方随时可以舍弃她。
“昨日我不是说了吗?赵世礼狼子野心,禽兽不如,还差点害了我母亲,我怕黄如喜之流为他求情,所以要请殿下出马,给他定下重罪。”林知南慢条斯理地说。
“二婶,你紧张做什么?毕竟,昨日秦嬷嬷以死证了你的清白啊,今日问起,我自然也是会为你作证的。”
周氏看着林知南不达眼底的浅笑,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昨夜几乎一宿未眠,自认思虑周全了如何对付林知南。
现下她忽然惊醒,眼前少女,根本不再是她熟识那个只痴心医术药理、无忧无虑的林知南,她不仅有底牌,她的城府算计同样不容小觑。
若无背后之人指示,她怎能轻举妄动?!
一路无言,周氏正襟危坐,林知南翻看着医书。
到了苏香楼,林知南叫周氏稍微等一等她,便利落地下车去了。
温如言已经等在楼中,昨夜的事情他听说了,迫不及待想从林知南这里问出些什么。
“殿下。”林知南在雅间门外款款行礼。
温如言望过去,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束腰衣裙,其上素锦绣花,一头青丝只梳着简单发髻,头上戴着白色绒花,素面朝天,但眉间含黛,眸色清透,叫人眼前一亮。
她确实生得很好看,从前只是模样好,可如今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叫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气质。
“知南,进来吧。”温如言柔声说,脸上浮起笑意。
“请殿下为林家做主!”林知南没进,卡在门口,朗声开口。
她绝不会再落人口舌,说她和温如言单独相见单独相处,苏香楼人来人往,众人可都看着,她只是求助申冤而来。
这句“做主”,引得不少人好奇地聚过来。
“怎么了?”温如言起身,走到她身前,关切询问。
“我祖父门下弟子赵世礼忘恩负义,伙同黄如喜,卷走家产,盗取了许多福寿丸,还要谋害我母亲!”林知南的声音清脆,引得旁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