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事情比他想象的棘手多了,他按照郭先生的交代行事,也给皇帝献上了东西,他确实犹豫了,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三位皇子,都在为林知南说话,更别提被她治病的八公主尚且没有带着皇后出面。
从前林家可是和皇亲国戚权贵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怎么短短一两个月,就变了模样,竟然纷纷为林知南出头。
而这林知南还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编排,口出狂言,胆敢退婚!
“皇上,这是林恩远的亲笔信,林家岂能言而无信?林家女儿嫁我郑家,是我郑家信守承诺,否则他们怎么配得上。”郑海重重磕头,“林知南如此诋毁我儿,便是在诋毁的侯府,皇上,尊卑有别,礼不可废,请降罚她!”
好一副被她林知南欺负了的模样,林知南只想笑。
温长钰眯起眼:“林知南,你可知错?”
“父皇,林知南说的那个郑天佑……”温如灏抬起头来,想要说话。
“皇上,在欺君罔上与得罪侯爷之间,知南选择对皇上说实话。”林知南提高了嗓门,压过温如灏的声音,冷静回答。
这小子,未免也太莽撞了。
“哦?欺君罔上?实话实说?”
“郑天佑行为不端,德行不佳,就是事实,知南不敢欺瞒皇上。祖父所写定亲书,确实存疑,需要等祖父恢复神智才能确定,也是实情。”林知南接着说道。
“知南没错。”
即便是诡辩,她也诡辩得有条不紊,叫人说不出话来。
谁叫郑天佑就是人人不齿的呢。
温长钰总算是皱起眉头了。
他能够猜测到林知南的态度绝对不会温和顺从,但却没料到这样强硬,不仅强硬,还不要命,说出这些不该说的东西。
郑天佑是什么样的人,温长钰会不清楚吗,但就如郑海所言,尊卑有别。
不过,在林知南那里,好像没有什么“不能”。
“不得对侯爷无礼。”温长钰斟酌措辞之后,便说道。
“是,知南不再多说,皇上英明,一切自是心中有数。我大梁国是礼仪之邦,关于侯爷所持订亲书,无论是否是我祖父的意思,但选在我父亲尸骨都还未入土为安之时提起,着实操之过急了。”林知南没有和温长钰顶着说。
现在不能也没有必要对温长钰过分冒犯。
看温长钰的神色,已不如方才那样轻松自在,而是仔细思考着什么。
“况且,侯爷看起来对我也十分不满,我相信有良配在等着郑公子。”林知南看一眼郑海,又慢条斯理地补上了一句。
“皇上,这个林知南巧言诡辩,不能听信他的。”郑海有种不好的预感,“定下的事情就是定下的,不能反悔。”
“侯爷,你既瞧不上我林家,又觉得我满嘴胡话,怎么还非要订下亲事?当真是因为信守承诺?还是瞧着我家出事,没有男子主事,有什么别的图谋呢?”林知南说得赤果果的。
她能看到,她说出这番话之后,温长钰的手握成拳头,眉头跳了一跳。
呵,这一句该是戳中多疑的温长钰的痛楚,分明他对林家也有想法,怎容得下郑家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