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盘算了手里的几个铺子,有的是姐姐留下的,其中两间地段很好,还是打通了连在一起的。
如今那个铺面的地契房契在她手里,但生意是周家人管着,那个掌柜早早就背弃了姐姐,她要将铺子卖出去,价低一些也无妨。
周家那些贱人想占便宜,那是绝对不肯定的,等她腾出手来,那账都是要算清楚的。
季桑给牙行的人送了一笔银钱,这本来不好卖的铺子便迅速卖了出去。
据说买了那两间铺子的是一家做武行生意的,其他人听说这铺子有纠纷都不想买,但人家能打,根本不怕。
季桑今日是要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热闹的。
孩子读书太辛苦,该看些高兴的事情了,权当散散心了。
季桑和俩外甥早早坐在酒楼上,特地选的是临窗户的二楼,方便看热闹。
周家人还不知道铺子已经被卖出去了,想来一会肯定热闹。
季桑喝着茶,两个孩子站在窗户边。
“小姨,有人来了。”周见鹊提醒道。
季桑忙去看:“我瞧瞧。”
一行高壮的年轻汉子穿过人群,走到铺子前面。
那掌柜的以为是来找事的,赶紧带着人出去查看:“诸位好汉,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
领头的人道:“这铺子如今是我们的了,你们赶紧赶紧搬出去。”
掌柜惊诧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没听说啊。”
掌柜的姓胡,本来是季桑的姐姐提拔起来的。
结果姐姐看走了眼,她一走,这人立马投奔了周家二房,全然是个无耻之徒。
领头的人早知道这其中的纠纷,拿出地契:“这是地契,如今上头写着老子的大名,你现在知道了,赶紧搬走,别磨蹭。”
胡掌柜看见地契,心里就有数了,暗骂周家人无能。
季氏死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没能拿到地契,还让人把这里卖了出去,这叫什么事!
胡掌柜陪笑道:“诸位,诸位怕是被人骗了,这铺子有些问题,不知卖铺子的人何在?”
这一行人低价买到了这间铺子,自然明白这便宜不是白白占的,根本不听胡掌柜说话。
看胡掌柜不打算搬走,一行人直接推开掌柜和伙计,大摇大摆地进去,动手将里面的货物搬出来。
胡掌柜等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又哭又喊都拦不住。
这动静引来了衙门的人,不过衙役们一看人家有地契和房契,便也不去阻止。
季桑喝着茶,周见鹊倚靠在季桑怀里:“小姨,我娘从前对他可好了,还把芳姐姐嫁给他大儿子了。”
季桑道:“再聪明的人也难免疏忽,你娘就只疏忽了这一回,剩下其他人还是好的。”
其他几间铺子季桑都过去,他们都念着季桑的姐姐和两个孩子,没和周家有往来。
周见鹊点点头:“对,咱们以后都要擦亮眼睛。”
“是,”季桑道,“好的要记着,不好的,咱们就要还回去。”
她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如今还睚眦必报,绝对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柔弱女子,她有的是手段。
季桑有时候也想,让孩子早早接触到这些恩怨是不是不太好。但其实小孩子不是傻的,他们已经能够明白许多道理了。
世事无常,季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保护他们到什么时候,她得尽力教他们长大。
万一自己日后有什么长短,他们兄妹二人也能够好好活着。
“我都会记住的。”周见鹊认真说道。
季桑道:“鹊儿辛苦了。”
“小姨辛苦了。”他道。
燕儿挤在他们中间:“燕儿辛苦。”
三人一同笑起来。
外头那间铺子的牌匾已经被摘下来,周家人姗姗来迟,又闹将起来。
季桑拿出几张银票,交给莲娘:“你将这银钱送去季家,跟我爹身边的管事说,就说是我卖了这间铺子得来的,可能卖得便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