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却是赵砚真正的经历。
季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砚和她太不一样。
赵砚也不看季桑,他不想从她脸上看到“可怜”或者“同情”。
她问道:“你去锦衣卫,是因国公府打压吗?”
赵砚答道:“是,他从前瞒得太好,国公府几乎无人察觉,事发后,有人必定不能容我和善思。”
陆愉一个不太聪明的女子,都能给他们带来麻烦,何况是那些真正的高门贵人。
尤其那位郡主,她是皇亲国戚,兴国公府中没有一个庶子庶女,只有她嫡出的两儿一女。
季桑道:“除了你在锦衣卫中可能遭遇的险境,还要警惕国公府的打压,对吗。”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心怀希望。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利益考量,做出最正确最合适的选择。
赵砚心想,季桑是个冷静沉着的女子,他不怪她,她没有任何错处,她应该为自己好两个孩子负责。
一旦选错,她的人生,她两个孩子的人生,都有可能陷入绝境。
季桑定定地看着他,赵砚也同样看着季桑。
她的眼眶渐渐泛红,语带哽咽,她道:“赵砚,我能够猜到你要做什么。”
赵砚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状况的,他甚至会做得更多。
她有些站不住,握住了赵砚的手臂。
她想,真的能赢吗?
赵砚扶住她,道:“你这样聪明,自然能够猜到我想做什么。”
“我说过,为了我的私心,迟迟不肯坦诚相告,这是我的过错。”
季桑这样谨慎,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他这样复杂的身世,必定会敬而远之的。
但她不知道。
是他,一次又一次隐瞒了她。
是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没有拒绝她的接近。
是他,在他们第二次相见时留下了那枚发簪。
他很清楚,自己陷于何种境地,他不应该再让其他人卷进来的。
他也想问自己,真的能赢吗?
季桑犹豫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赵砚,我不能用我的孩子们来赌。”
她可以赌,孩子们绝不能。
她可以一败涂地,孩子们也不能。
对不起,她在心里说,对不起赵砚,我不敢相信你。
得到这样的回答,赵砚并不意外。
回想这些时日,他出入她的宅子,和她同桌而食,和她说笑,和她一起逗孩子们。
这是他的第二场梦,美梦。
现在,梦要醒了。
赵砚上前半步,将她搂在怀里,将头搁在季桑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有些费力,他道:“我看孩子们都喜欢这样,我也想试试。”
确实很舒服,赵砚想,他手里捏着那枚银簪,半晌还是收了起来。
季桑慢慢抬起手臂,将他圈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就到这里了,他们都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