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外头待了许久,看着快吃饭了,才准备回去。
结果迎面撞上了钱鑫。
季桑嘴里说着晦气,钱鑫道:“二姑娘留步,我当日之言,想必二姑娘还记得,如今仍然是作数的。”
好在季桑修养好,不然她都要翻白眼了。
季桑一时无言,钱鑫却喋喋不休:“你那妹妹实在不是个贤良的,才嫁过去几日,就气得我母亲吃不下饭,实在糊涂。”
季樱才嫁过去,就不愿意去母亲面前立规矩,还责罚了他身边的两个侍女,被母亲教训了两句,她还敢和母亲顶嘴,气得母亲几乎昏死过去。
钱鑫说了她两句,她便哭闹不休,说自己不向她这个妻子。
总而言之,泼妇!
季桑从前拜见自己母亲的时候,礼数周全,温柔端庄,必定不会和她妹妹一样。
当天季桑说的话,他大人有大量,就当没有发生过。
今天他再给季桑一次机会。
季桑冷道:“还没吃酒,就说起胡话来了!”
她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生在这样的家里,还险些嫁给这样的男人!
好不容易她让季樱嫁出去了,这人还要在她面前作妖,说些鬼话。
求求老天爷开开眼吧,叫她们蛇鼠一窝,别来招惹自己。
钱鑫看她这态度,十分不满:“不知好歹,有你后悔的时候!”
季桑懒得和这人废话,回去了。
中午,季樱红着眼眶坐在席上,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时而含怨看着丈夫,时而又瞪着季桑,心里有无数的苦楚,说都说不出来。
孙氏心里头也不痛快,这个钱鑫,怎么这样不知道体贴人。
季樱也是,她怎么就不知道想法子笼络住男人的心,整日哭闹有什么用,哭闹只会让男人厌倦。
季桑看了,顿时觉得碗里的饭菜更香了,硬是多吃了一碗,都吃撑着了。
季老爷喝了几杯酒,便拉着钱鑫问起来:“二郎准备的怎么样了,秋闱下场能中吗?”
他考了三回,回回不中,最后只得放弃。
钱家和他们家都急需要一个能出头的读书人啊。
钱鑫脸上的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道:“大婚之后,便要埋头苦读了,还请岳父提点。”
季老爷闻言,立刻大说特说起自己的过往来。
最后一声叹息:“若非我需要撑起门楣,必定会继续苦读。”
季桑险些被嘴里的饭噎着,人家四五十岁才高中的比比皆是,不过是季老爷吃不了那个苦头罢了。
这个季家,从前是祖父祖母操持着,她生母嫁过来之后,帮着两位老人家,后来她生母去了,又是孙氏兢兢业业打理家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自己的姐姐嫁到周家之后,也没少为季家操心。
唯独季老爷,他对这个家,无寸许功劳,竟然能够大言不惭说出这样的话来。
季桑看了季桓一眼,哪怕他读书不成,也希望他别像他们的父亲一样,不然祖父祖母一辈子的心血,就要生生断送了。
好不容易听他们长篇大论完了,季樱按捺不住,道:“三郎,你知道我二姐姐给我的添妆是什么吗?”
钱鑫道:“我如何知道。”
“二姐姐是当真不疼我,她随手一个铺面,都能卖出上千两银子,给我的添妆,却是几本书,三郎,我实在伤心了。”季樱要让钱鑫知道季桑的嘴脸。
季桑不想重复自己说的话,扭头看季桓。
季桓道:“三姐姐伤心什么,季家是书香门第,二姐姐给你的陪嫁是书,这才是咱们季家的体面。”
季桓真是不理解季樱,这时候一家和睦,她才有面子,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拆自家的台,白白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