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正心烦地同两个孩子说话。
“你们这个祖父,当真是不会投胎,非要生在这个时节,还非得过寿辰,热得我头晕。”
明儿是季老爷的生辰,季桑非得回去一趟,还得送东西给他。
季桑这个不孝女哪里有这心思,只想找地儿凉快待着。
周见鹊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外祖父,他心里知道外祖父不喜欢他和妹妹,也就不念着了。
燕儿也心疼得抱着季桑:“娘辛苦了,燕儿亲亲。”
季桑忙拦着也要扑过来的鹊儿,道:“好了好了,亲亲,都亲亲,别黏过来,烧得慌。”
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季桑的袖子都卷起来晾着,她已经计划着去买冰了,要不就去城外避暑,天儿一热,她就心慌。
俩孩子这才躺下,季桑给他们扇扇子。
等都睡下,季桑便把燕儿抱回她自己屋里去。
第二日一早,季桑就收拾好回季家去了。
到了季家,孙氏借口忙着操持今日的寿宴,不见季桑。
倒是王氏,热切地过来见季桑,很是说了一番亲热的话。
只是亲近话说完,王氏便又苦恼起来:“二姑娘,太太从家祠里出来,家里又是她做主了,我实在是个没本事的。”
季桑喝了口茶,从容道:“你与她争什么长短,你也不大,我爹尚在不惑之年,你好好照顾他,若你有福气,能得个一儿半女,我爹不知道多高兴,你后半辈子更有指望。”
孙氏要管家里,那就让她管去,好好做她的当家太太。
王氏有什么好争的,她不必争,只要时不时给孙氏添点堵,叫她清醒一点。
王氏听了这话,面露惊讶,她守寡多年,哪里想过这个,最近只顾着因孙氏的打压而不痛快,倒没想起来这个。
“二姑娘,我这身子,还能有吗?”王氏道,若真能有个儿女,她便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季桑道:“我回头给你找个郎中来,若是没问题最好,若有,便吃些药。”
女子年岁大了,身孕便不容易有,但男子不一样,六十岁生孩子的也不是没有,希望她爹还中用。
王氏连忙谢过季桑,起身要走。
季桑叮嘱道:“在我爹这个人面前,不争才是争,有空多读读书,多识字。”
王氏倒也不傻,听了季桑的话,这才离开。
时辰一到,宾客们上门来了,孙氏正在外面迎客,她这几日仍然精神不太好,但为了夺回她季家女主人的位置,孙氏硬是撑着还没大好的身子,为丈夫操持这个寿宴。
钱家今日也来了一大家子人,季桑懒得出去见客,但钱家太太当着孙氏的面提了一句,孙氏忍着怒气,叫人去请季桑出来。
季樱狠狠瞪了婆母一眼,倒是钱鑫十分期待,他已经和母亲说好了,让她亲自去和季桑说这话。
钱太太其实并不想说,而且季家人八成不会答应,但想来季樱这副跋扈模样,她跟季家人说说,让孙氏长点记性,好好教导她女儿做个贤德妇人。
季桑找借口推脱了一回,没有过去。
但钱太太叫人三催四请的,愣是把季桑叫过去了。
季桑本就心烦,想着钱太太八成是没有好事,便更心烦了。
孙氏看季桑来了,上前笑道:“正念着你呢,怎么这会儿才过来,急得人家请你三五回才肯过来。”
孙氏一开口,嘴上就没有好话。
季桑道:“我正要喊桓儿过来,问问前几日送去的夏衣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