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赵善思大声问道。
周见鹊理直气壮:“谁让你不理我,还装睡,我就要挠你!”
说罢,他另一只手就伸向善思的胳肢窝,又挠了一把,善思不防他再来一回,又是想笑,又是恼怒,扑上去挠周见鹊。
两个孩子在床上滚成一团,你挠我一把,我还你一下,一会儿笑,一会儿叫。
侍女进来瞧了一眼,看他们没打起来,也就不去管了。
两人闹了一阵,各自出了一身汗,这才歇下来,气喘吁吁地去喝水。
等喝完了水,两人重新躺在席子上。
周见鹊拿着扇子给两人扇风,道:“方才都是你压着我挠,你高兴了吗?”
赵善思听弟弟这样问,很是感动,回答说:“我没有不高兴。”
“骗人,”周见鹊道,“你肯定不高兴,刚才酒楼上,他们都在说叔叔的坏话,我听了都生气,你肯定也生气。”
赵善思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叔叔名声不好,他并不以此为侮,生气也不是因为有人说坏说。
他想了想,说:“我不生气,我只是担心二叔有危险,他身上好多伤,我怕他再受伤。”
二叔受伤,总是瞒着他的,赵砚很为他担忧。
他从来不曾因外人的话,而怨怪二叔,也不怕二叔的名声不好,他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二叔是天底下最疼爱他的人,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便是二叔真的十恶不赦又怎么样。
若他是坏人,那他就当个坏孩子,这有什么要紧的。
谁说他非要当好人了。
要是二叔有一天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一起跟着去。
他爹和娘互相陪伴,他就陪着二叔。
周见鹊这就放心了,他拍拍善思的肩膀:“那咱们去劝劝赵叔叔,叫他换个官当当怎么样?”
赵善思笑:“哪有那么容易,当官可难了,那朝廷又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哪里能够说换就换。”
“那辞官呢?”周见鹊有想出来个法子,“辞官以后不用担心没钱,我小姨可以赚钱,可以养活叔叔和你的。”
赵善思摇摇头:“不行的,二叔不能辞官,他有大事要做,要是辞官,以前就都白费了。“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二叔辞官,那样就没有这么危险了,说不定还能和姨姨在一起,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但是不可以的。
二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的。
周见鹊学着大人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惜咱们还太小了,不能去考科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朝廷里翻、翻手……”周见鹊觉得那个词就在嘴边,但说不出来。
赵善思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对,”周见鹊点头,“还有那什么,只手遮天!”
赵善思喃喃说道:“你好远大的志向。”
姨姨知道鹊儿有这样的志向吗?
周见鹊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哥哥你放心,等到了那一日,朝廷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赵善思搂着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
周见鹊也搂着他:“哥哥,你别害怕。”
赵善思一阵心软,说道:“我没事,快睡觉吧。”
他从周见鹊手里拿走扇子,帮他扇风。
周见鹊很快就睡着了,赵善思抬起手,在他白白嫩嫩的脸上轻轻摸好几下,弟弟真乖真可爱真好。
担心他不高兴,还要想法子哄他。
很快,他拿着扇子的手抬不起来了,也睡着了。
两个小人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