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思小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周见鹊在他耳边回答:“先生和岚姨姨要给小姨说亲的,我当然要来瞧瞧哪个最好。”
他实在很关心季桑的终身大事,小小的身躯有大大的想法。
赵善思没说话,也仔细打量起几个人来。
燕儿才背完一首词,又有书生说笑道:“周姑娘如此,便是极聪明了,若是读得太多,长大后可要不好嫁人了。”
燕儿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一点不客气道:“是,男人都喜欢傻子,不喜欢聪明姑娘。”
这话武先生和季桑都提起过,燕儿听着这人不许自己读书,便用这话堵他。
那书生没想到燕儿嘴皮子这样利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总不能和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吵架吧。
武先生也横了那学生一样:“只愿你日后不要生女儿,哪个姑娘投胎到你这里,实在是受苦的命!”
看看,就是这样迂腐的学生多了,他才不想在书院教书的。
周恪见武先生要生气了,忙道:“先生高看他了,张生要成亲,尚且说不到好人家的姑娘,子嗣一事尚远。”
张生不敢触武先生的霉头,忙将嘴闭上,不敢再说。
但他心里还是那个想法,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读书有什么用,会伺候丈夫,会生孩子不就够了,先生真是奇怪,身为男子,竟为女人出头。
还有这个周恪,敢这样说他!
哼,等他明年金榜题名,定然能够娶到个听话乖巧好生养,尤其会生儿子,会伺候丈夫和公婆的好媳妇。
三个孩子在屋里带了许久,这才出来。
傍晚季桑告辞,武先生那几个学生也在这时离开。
那张生瞧见季桑带着三个孩子上马车,称赞道:“这是先生家的亲戚吗,这个女人好生养,膝下竟有三个子女,真不错,个子也高,我以后也得找个高的,生的孩子也高。”
友人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背后议论女眷,成何体统。
周恪更是下定决定日后要远离张生。
先生早说了三个孩子的姓名,根本不是同姓,二来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虽不知为何小姑娘对她喊娘,但她装扮,显然是未婚女子。
周见鹊靠在小姨身上,道:“小姨,我方才瞧过武先生的学生们了。”
季桑:“你瞧他们做什么。”
赵善思接话道:“姨姨,他们几个都不好,有两个相貌不周正的,有两个不如姨姨高的,还有个迂腐的,不肯女子读书,还有个说假话的,姨姨,咱们还是再瞧瞧吧。”
说假话的那个,是说读书不为科举只为明理的,两个男孩都觉得他说假话,辛苦读书,肯定是为功名利禄的,便是孔圣人,还要带着学生去各国游历,想当官呢。
季桑听了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他们还有探查旁人品行的本事,武先生他知道吗。
周见鹊却道:“我觉得有个还不错的。”
季桑道:“哦,是哪个?”
“与我和妹妹同姓,也姓周,我觉得这个不错。”周见鹊说。
赵善思抿嘴,回想起这个姓周的书生来,但想了半天,他都没想出反驳的话来。
善思只能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还是要长久打算的。”
周见鹊道:“是,所以没有立刻选他。”
善思想了想,左右只见这一回,他们马上就要去庄子说避暑了,日子长了,弟弟就记不起来了。
季桑看他们争辩,只觉得哭笑不得,谁家的小孩会考虑这么多事情呢。
只有她家的。
哪天看看陆决有空,请他出来和他们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