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桑等她睡着了,半夜起来喝了两壶酒,喝醉了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莲娘起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酒壶,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外头赵府派了马车过来,要接鹊儿和燕儿过去玩。
季桑宿醉起不来,莲娘便亲自送两人过去。
到了赵府,赵砚亲自出来接两个孩子。
果然没有看见季桑,这倒不奇怪。
莲娘下了马车,朝赵砚见礼,脸上一副苦相。
赵砚叫三个孩子先回去,莲娘果然道:“赵郎君勿怪,我们姑娘昨儿去钱家一回,心里不痛快,夜里起来喝了酒,眼下还醉着,怕是要睡到中午才起来。”
赵砚闻言,当即问道:“去钱家做什么。”
季桑对他们十分厌恶,怎么会轻易过去。
莲娘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孙氏母女和钱鑫的所作所为稍稍添油加醋跟赵砚一说,叹气道:“她们拿老爷要挟,我们姑娘才去的,可怜我们姑娘无依无靠,不得不去受她们的气,昨儿实在忍不住,当面说了些话,把自己气得饭都吃不下去,可恨苍天无眼,要叫她受这样的委屈。”
赵砚听罢,眉头都皱起来了。
季桑没有生母护持,没有姊妹兄弟,也没有可靠的亲眷长辈,生父还不如没有,这样的境况,在旁人眼里,自然是可欺的。
“你们家姑娘的生母那边,没有亲眷了吗?”赵砚询问。
莲娘答道:“是有的,只是舅老爷本就是南方人,后来丢了官职,举家离开京城,太太在的时候还有书信来往,太太去后,我们家老爷另娶,那边也搬迁了好几回,如今早没了消息。”
赵砚想为季桑找一位可依靠的亲眷,却是找不到合适的。
季桑舅舅家的这门亲戚也并不可靠,若是有心,他们怎么都能够托人送信到京城,来问问她们姊妹的长短的,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可见不是可靠之辈。
莲娘道:“本不该和您说这些,给您添麻烦,只是我们家姑娘实在命苦,无人可说。”
“我早说过,有事只管跟我说就好。”赵砚说道。
莲娘向他行了一礼:“郎君,劳烦您照顾两个孩子,我回去等姑娘睡醒。”
赵砚颔首,叫人送她离开。
郑二在后头慢一步,小声将季桑叫他打人的事情说了。
说句老实话,郑二觉得方才莲娘将季桑说得像个凄惨的怨妇,但他觉得季桑不至于那么惨。
赵砚面不改色:“打一顿罢了,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
打了人她半夜还要起来喝酒,可见心中苦闷无人诉说,就是将人打死了,只怕季桑也不能更高兴些。
赵砚很是烦闷,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季桑当前的困境。
总不好将所有人都杀个干净吧。
何况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倒是会带来许多隐患。
郑二提醒道:“我听姑娘身边的人说,她这几日看了账本,账上不好看,她本就不大高兴,她妹妹有了身孕还在她面前显摆,这事情都撞在一起了。”
“本”不能治,先治一治“标”也好啊。
大伙儿都知道季姑娘最喜欢银钱了。
赵砚看着他:“长进了。”
郑二嘿嘿笑:“还不是为了您交代的事情,要照顾好季姑娘吗。”
他说完,就赶紧去追莲娘了,免得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