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家回来,周恪便有些颓丧,读书之事都耽误了两日。
周汐病着,却也注意到了,将他叫过来问话。
周汐是在这家里唯一知道内情的,周恪正好无人倾吐,便与她说了。
听罢,周汐也很意外。
她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弟弟,怎么看,弟弟都是不错的,为何季桑要拒绝。
周汐喝了口茶,道:“你可知道,季桑身边那姓赵的小郎君是什么人吗?”
周恪本来不知道,但之前已经是季桑说过了。
赵善思的长辈,曾经和季桑谈婚论嫁过。
他说了季桑跟他说的话,周汐便又道:“我能够当卫王谋逆案的证人,为我爹娘申冤,全凭此人。”
当初赵砚拼着性命上山,可见他和季桑的关系不寻常。
如今听周恪这么一说,周汐便知道,当初和季桑谈婚论嫁的人正是赵砚。
周汐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跟弟弟一说,道:“我觉得,季姑娘怕是对那人念念不忘。”
周恪十分不解:“那她为何不与那人成婚,只照看赵善思?”
周汐道:“锦衣卫北镇抚司,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季姑娘一介女流,带着两个孩子,便是喜欢,也不能嫁。”
周汐是女子,她可以理解季桑。
周恪便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季姑娘救过赵善思,赵善思的叔叔是赵砚,二人都是独身抚养孩子,便有了谈婚论嫁之事,后来又因赵砚的身份,这婚事就不成了。”
周汐点头,事情应该就是如此。
周恪道:“那姐姐怎么说季姑娘对那赵砚念念不忘?”
周汐没明白他的意思,周恪道:“季姑娘不嫁,可见对赵砚的喜欢并不深刻,自然不能说念念不忘。”
周汐头一回觉得这个弟弟有点傻。
“季姑娘不肯嫁他,是怕日后有性命之危,若真心喜欢,难道还怕这个不成?”
周恪道。
周汐确定了,他这弟弟确实傻。
“你说什么呢,喜欢归喜欢,喜欢也不耽误怕死,”周汐道,“你是不是最近看什么情情爱爱的话本子了,我跟你说,那都是假的。”
周恪确实是话本子看得不少,什么生死相随之类的,在话本子里十分寻常。
他紧紧皱眉,神情严肃。
他当然知道话本子里的事情都是假的,但他也觉得季桑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季桑是重情重义之人。
周汐见他如此,道:“季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她的印象好,在你面前,对她也多番称赞,想来是因此,叫你对她有了些误会,她只是个寻常女子。”
“你明年便要科举入仕,大可以再找个合你心意的姑娘,何必吊在一棵树上,且这棵树,你一开始看错了。”
周汐劝慰了一番,周恪的神情渐渐平和许多。
季桑因畏死而放弃曾经要嫁的人,听说此事,周恪的心都凉了。
原来他一开始就看错了吗?
季桑与他所想的并不一样啊。
“不怪姐姐,是我一厢情愿,以为季姑娘是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周恪说道。
他还以为季桑不一样,他以为自己可以帮季桑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结果是他想得太多了。
周汐道:“季姑娘是不一样的,但与你想出来的也不一样,天下女子何其多也,你大可以找其他姑娘,回去好好读书,千万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
周汐也希望他能够早点放下,要是耽误了科举,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赵砚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善思接连几日都住在季桑这里。
他总这样,季桑都习惯了。
只怕他和善思以后相聚太少,在他忙碌的时候,善思就悄悄长大了,到时候赵砚后悔都来不及。
晚上吃过饭,鹊儿因为中午没睡觉,早早去睡了。
燕儿觉多,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