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季桑便带着孩子搬回了季家。
善思很是不舍,他今年还是只能和二叔两个人过年。
祖母过年的时候会在家,但总是卧病在床,就连自己的二叔都不记得了,只是会喊父亲的名声,偶尔还会提起他亲生的祖父。
二叔听到这些,难免就要伤心,善思也高兴不起来。
他很舍不得季桑跟弟弟妹妹,要回去的时候,小脸上满是不高兴。
季桑用了点力气,才把他抱起来,安慰道:“我在家里住不了几日,等初一上午,我带你们去大昭寺,好不好?”
善思听了,勉强露出点笑来:“那姨姨你不用在家里待客吗。”
“我不用,我不喜欢待那个家里。”季桑说道。
善思这才放心。
季桑点头,帮他整理好衣服,送上了马车。
季桑则带着两个孩子,久违地回了季家。
孙氏等着季桑去拜见,但季桑压根不打算带孩子去见她。
省得她这位继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惹得两个孩子伤心。
孙氏气得要发疯了。
她对季桓说道:“你瞧瞧,你瞧瞧,到底是我不好,还是你那姐姐无礼,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她从前指望你,如今只怕是指望那贱人肚子里那个了,你瞧着吧,等她得势,我和你姐姐,你妹妹,还有你,通通没有好结果!”
她是当家的主母,季桑竟然连遮掩都不会了,就这么把她的体面放在地上踩。
“你知道外头是怎么笑话我的吗?”孙氏哭泣道。
季桓自然心疼母亲,但是要他说什么,季桓却是说不出来的,只能沉默。
他自幼就在外头读书,不是孙氏带大的。
因此孙氏的很多行为,他都难以理解。
“你怎么不说话!”孙氏看着儿子道。
季桓道:“母亲累了,去歇着吧。”
婆子见孙氏竟然要对季桓发脾气,赶紧把她拦住,叫侍女扶着孙氏去休息,自己送季桓去外头。
“郎君勿怪,年节上家里头事情多,太太实在辛苦,二姑娘又是那样的脾气,郎君多体谅体谅太太吧。”刘婆子苦心劝说道。
她跟着孙氏有年头了,一心向着她,这会儿自然担心他们母子离心。
季桓有点头疼,道:“你劝劝母亲,我如今读书,日后自会出人头地,二姐姐如今这般,也是从前的因果,叫她想开些,别再纠缠了。”
他真是想不通。
一家人就算不和睦,那也能够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何苦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
难道季桑过得不好,她们就高兴了?
若是季桑要害人,要作恶,那还有的说,偏偏在家折腾的,是自己的母亲和已经出嫁的姐姐,说起来季桓也心烦。
刘婆子道:“是,郎君放心,我会劝说的太太的。”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孙氏命苦,虽然有个儿子,但显然这个儿子是一点指望不上。
莲娘正带着人,吭哧吭哧在院子里扫雪,边扫边道:“姑娘真是命苦,回家住一回,竟然连院子都没人扫,屋里也冷飕飕的,可怜咱们小郎君病才刚好,就要住这样的地方!”
怎能这样恶毒呢!
季桑让两个孩子坐在火盆旁边,怀里都塞了手炉,道:“我进了家门,自然有人不痛快,你进来歇一会。”
季桑带了粗使的婆子侍女回来,不必莲娘亲自扫雪。
莲娘道:“没事,我多动动,还暖和些,姑娘你快回去坐着。”
季桑还裹着披风,倒不觉得冷,多在外面待了一会。
王姨娘整个人都丰腴起来,看见季桑过来,立刻着人倒茶,道:“姑娘请坐,咱们有些时候不见了。”
季桑道:“虽不见面,我却是念着姨娘和弟弟的。”
王姨娘笑道:“我知道,多亏姑娘找的人照顾,我和孩子才能活得好好的。”
孙氏倒不敢直接对王姨娘和孩子怎么样,只是王姨娘年纪也不算小了,怀着这一胎,自然得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