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都没了旁人,季桑哭笑不得,道:“这孩子……”
真是明目张胆,恨不得立刻叫她改姓赵。
赵砚道:“哭过了?”
方才季桑过去,小孩子没注意到她,赵砚自然是看见了。
季桑点头:“那孩子最近忙前忙后的,说是有事,我也没过问,想着他才多大,能有什么大事,却万万没想到,他那大事,原是为了我。”
季桑说着,眼眶便又红了。
“我哪里用得着他如此。”季桑道。
何况这件事情,也就是赵砚亲自抚养了侄儿,所以对孩子们的心思比较重要,要是换成旁人,必定只是敷衍了事,甚至认为这是大人撺掇孩子去做的。
但赵砚并没有敷衍,全都认真回答。
只这一点,便是其他人做不到的。
赵砚道:“我也没有想到,这孩子会这样尽心。”
善思聪明,心思多,可这孩子都不见得会有这样的想法。
季桑叹了口气:“想是我的过错吧,我一向对自己的婚事十分忧虑,担心所嫁非人,鹊儿在我身边,看在眼里,必定为我担忧,才想出了这些法子,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要问这些的。”
季桑方才哭得止不住,没有听完就回来了。
赵砚道:“他是找对了地方。”
“大昭寺来往的人多,上了年纪的妇人也多,鹊儿可爱讨喜,又是为你去问她们,妇人们自然言无不尽,会告诉他这些事情。”
季桑有时忙碌,不会陪孩子们过去,没想到鹊儿竟是在那里问的。
“这孩子,是很聪明。”季桑笑道。
“是啊,很有心。”赵砚也道。
“可惜我姐姐没有福气,叫我得了这孩子。”季桑道。
“我兄嫂也是一样。”赵砚道。
二人相视,都为此觉得遗憾,如今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抚养孩子们长大,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善思领着燕儿吃茶点,周见鹊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善思道:“你写什么?”
“我要把方才赵叔叔的回答记录下来,晚上回去了给小姨看。”鹊儿道。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写好的文书,要让赵叔叔来签个大名,按个手印儿,我还要请武先生当见证人。”
鹊儿那文书写的并不算整齐,但意思是有了。
赵砚许诺不会纳妾,也不会逛妓馆,如果违背的话,就任由季桑处置,不能有怨言。
其实这种文书哪里有什么效力,但鹊儿觉得有总比没有强,到时候万一不好了,就把这个拿出来。
两人写好了,鹊儿伸头,看他们就在外头好好站着,没有干什么。
便叫莲娘将赵砚喊过去,不许季桑过来。
季桑听了道:“什么事情还不让我知道?”
赵砚笑道:“你在此等着就是,自然是好事。”
赵砚进去正经签了那文书,后头还写了,若是他背弃此承诺,就把所有的财产都送给季桑,他加盖了自己的公章,当真是很有诚意了。
两个孩子又拿着这文书,去找了武先生做见证人。
武先生哭笑不得,道:“谁的主意,怎么还写了这个?”
善思道:“是弟弟的主意,他最近功课学得慢了些,就是为了姨姨的事情。”
善思将周见鹊方才提出来的那些问题也说了大概。
武先生听后,大感震撼,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那什么外祖父,他真是不配有你这样的后辈!”
鹊儿道:“就是,他还说我和妹妹不祥,我也不喜欢他。”
武先生搂着他,心想这姓季的急功近利,以后必定晚景凄凉,没有好报。
武先生将这文书签好了,说你们放心,我做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