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以我看来,母亲更喜欢二娘,只怕到时候我们夫妻争吵,您都是向着二娘的,这个家里,只有我吃亏的份。”
赵砚见过母亲和大嫂相处。
他敢说,天底下没有比自己的母亲更好的婆母了。
大嫂也是个温柔果断的女子,她们二人从未争吵过,后来大嫂有孕,母亲更是拜遍了京城所有的庙,为他们母子祈福。
有人在兄长面前说闲话,叫他纳妾,母亲也将兄长教训了一顿,说女子怀孕辛苦,身为丈夫,不能够分担一二,怎么还能纳妾呢。
那时候灾祸还没有将她击垮,她只以为自己有位合格的丈夫,也以此来教导自己的儿子。
赵巧娘走过去,帮他整理衣服,笑道:“傻儿子,我做母亲的,当然是更向着你,便是教训你,也是希望你们夫妻恩爱和睦,知道吗。”
当娘的哪有不偏心的,谁都是偏心自己的孩子的。
赵砚握着母亲的手,眼眶已经红了。
他从前也是会在母亲跟前卖乖讨巧的孩子,只是无奈命运弄人,叫他扛起了赵家的门户。
赵砚抱着母亲,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赵巧娘道:“别哭啊,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母子二人险些就要抱头痛哭了。
陆慎从前也拜见过赵巧娘两回,知道她的脾性,笑道:“好了,好了,该出门去迎亲了,不能耽搁了时辰。”
“婶婶快别哭了,伤身。”
陆慎叫两个侍女扶着赵巧娘去休息,自己又拉着赵砚坐下。
“我看婶婶已经大好了,回头我再请太医院的过来瞧瞧,想不起来也不要紧,像这样好好陪着你们就行。“陆慎道。
赵砚道:“正是如此。”
外头很热闹,说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
赵砚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陆慎奇怪地看着他:“走啊。”
赵砚迟疑了片刻,说道:“我这衣裳,真的合身吗。”
陆慎大笑:“合身,怎么不合身,我请的可是这京城最好的绣娘,日夜不休给你们准备的衣服,怎么会不合身,赶紧走,怎么今日磨磨蹭蹭跟个小娘们似的。”
他推了赵砚一把,将人推出了门。
今日也算宾客盈门,赵砚的一众下属都是年纪不小且成了亲的,平日都谨慎,不敢和顶头上司胡说八道。
今日是大喜,众人嘴上也胡说起来。
“我们家大人是真俊俏,我看,赶得上戏本里的人了,嫂子真是好福气。”
“我要是姑娘,我也嫁咱们大人!”
说这话的汉子五大三粗的,众人听了,呸道:“你也不照照镜子!”
“就是,要嫁也是我要嫁,轮不到你!”
两个人被众人按了下去,闹成一团。
赵砚咳嗽了一声,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赵砚道:“今日大喜,诸位随意。”
大伙儿听了,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又混说起来,簇拥着赵砚出了门。
武太太忙完了,带着女眷们来看季桑。
她自是将季桑称赞了一遍,连当初被钱家退婚,都成了季桑有情有义的证据。
这时有个妇人上前来,笑道:“太太说的是,我们家妹妹当真是个好的,若不是她,我家那位怕是前程无望了。”
这妇人是季家的本家,季桓过年的时候去拜见过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她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还惦记着我们这些好几年不来往的亲戚。”妇人笑着将当初孙氏不和他们穷亲戚来往的事情说了,立刻就将季桑又抬高了。
武太太听了,都觉得季桑办事周全。
季桑笑道:“四嫂真是羞煞我了。”
四嫂道:“可不能这么说,你这样的年纪,有这个心,我们一家子都记得你的好。”
季桑只笑着,没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