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乱成一锅粥。后宫娘娘们哭天喊地,有的直接吓晕过去,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禁军跑来跑去。一阵雷声滚滚,天空下起了大雨…
白清呆了一秒,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下一秒,她反应过来。箭是从皇上左后方射来的,是皇宫西北角,立马就要起身去抓刺客,秦空岳紧紧按着她,对着她摇头。
“王爷,放手,再耽搁刺客就跑了…”白清生气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可见贼人有多嚣张,他为何不让自己去。
“阿清…此事你不要管,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空岳沉着脸,死死按住她。
“……”白清没有说话,他既然不愿,自己是挣脱不了的,他不愿多说,想来应是知道些什么。但心里又十分不理解,明明她有能力去做的事,为何不让她去。皇上遇刺这么大的事,自己如何淡定。
禁军围着众人,直到沈巍带着一封信前来。
“太子殿下,皇宫西北角发现了高公公的尸体,他自尽了,旁边放着一把弓和这封信。”沈巍将信递上去,太子没接。
“念。”
“…奴才高亭,蒙皇上抬爱,伴皇上三十余载。奈何皇上年迈,糊涂立储,心存不满,幸得五皇子赵易骞赏识,谋划宫变,然败。事情既已败露,迟早查到奴才头上,不如同归于尽,方佑我大夏千秋万代…”沈巍将信读完,从信封里拿出一枚玉佩,静待命令。
听他读完,那些镇静一些的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那枚玉佩上刻着个骞字,大臣们都认得,那是赵易骞的玉佩。太子遣了众人出宫去,秦空岳带着白清回府。
定安王府,沧海院。
“王爷为何拦我?”白清坐在桌边质问道。
秦空岳叹口气,拿着毛巾想替她擦着头发,白清一把拿过自己擦起来,他无奈地慢慢说道:“宫中自有禁军处理,何况此事是皇上自己计划的,你插什么手。”
“…不可能。”白清矢口否认。那箭的角度,距离,如此精准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太监射的,背后一定另有他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秦空岳说道。
“那是怎样?”哪有人好好的皇帝不做,还要策划这样的事,更何况,那赵易骞策划宫变在先,宛如儿戏,这一箭,不像他所为。
“你若想知道,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前几日他宣我进宫,要我杀了他。”秦空岳坐下,平静地看着她说。
“是你?!”白清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
“我拒绝了,但他苦苦哀求,我看他可怜,提醒了他一句启越善射箭。想来,他应该是和萨吾勒达成了什么交易。”
“…他若要寻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白清信他,但实在想不通。
“能坐上皇位,少不得勾心斗角。就是做了皇上,也不见得能坐稳。许多时候身居高位,看起来风光,实则身不由己,何况他事个软弱的性子。也许,他只是累了吧…”秦空岳也不知为何,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阿清,我也不知他为何大费周章,可这是他的决定,我们不该干涉。也许,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秦空岳说着,不禁低头看地。死得如此痛快,倒叫他有些羡慕,不禁想起白佑生来。佑生,你是否也渴望过这样的解脱…
白清没再说话。她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对她而言,不过渴望一个家,家人相伴,便是幸福。她理解不了皇上的想法,但她也知道,每个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追求。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改变,便不再去想。
“阿嚏…”白清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秦空岳拉回思绪,忙去探她的额头。
“是不是着凉了,身上衣服还湿着呢,快脱了,我叫人给你备热水,去泡个澡吧…”秦空岳一阵手忙脚乱。
“不用,我回去了。”白清摇摇头,与他道别。
今日之事,让她心里很不好受,为何皇上会想寻死?明明还有许多像紫金一样的人,想活下去却求不得,可他偏偏这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她觉得很生气,却又觉得很是同情他。究竟是在那高位之上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九五之尊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