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迷迷糊糊地瘫在桌边,白清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将他扶好,特意将烤鸡端到他面前。只见他又耸了耸鼻子,眨眨眼,看向白清。白清温柔一笑,点点头,隐二话不说抓起烤鸡胡乱塞进嘴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阿清,交给你了。”秦空岳对白清说道。
白清点点头,秦空岳和竹吉便关门出去了。看隐吃得狼吞虎咽,白清为他盛了碗汤,柔声道:“慢点吃,当心噎着…”
隐吃得十分开心,也顾不得手上沾着油,抬起汤来一饮而尽,畅快地呼出一口气来。在狐仙庙过得清贫,几乎都是野果充饥,他哪里尝过这些。自从来了定安王府,厨房几乎每天都换着花样给他做饭,更别提还有白清在一旁温柔地替他做这做那……
想到这里,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白清站起身,心疼地搂过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乖…乖…”
“母亲…父亲…”
他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很是伤心。白清也不多说什么,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过了许久,他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许久,他停止了哭泣,什么话也不说,又安静地吃起了东西。
白清在一旁静静陪着他,很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自己都没办法接受的事,该如何安慰?
吃了没多少,隐停手了,他安静地看着满桌的菜,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清找来一块帕子替他将手擦干净,隐低着头任白清摆弄,轻声道:“主人,我杀了我的父亲…你……若待在我身边…我会不会也…”
“不会的。”白清肯定道,“别的不说,你我之间既定下了命契,你就不会伤到我的,你不要多想。”
“可是,在我身边…不会有好下场的。母亲也是,父亲…也是…我是不是不要出生比较好…”隐说着说着,又有些哽咽起来。
“隐,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你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定是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当初你父母对于你的出生也是满怀期待的,虽然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这事不是你的错…”白清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若不是我的错,又是谁的错?是我将父亲的精气吸食殆尽!也是我拖累了母亲…”隐带着些哭腔问道。
“隐…”
白清话还未说完,隐抬起头,悲痛道:“母亲不止一次说过,她是为了我才行善积德,若不是她时常以心头血制药,就凭区区几个人怎么可能伤到母亲?!”
“隐…”白清一时语塞,按理说,就算有毕景在,那些人也不可能成功猎杀芳绾的。就连隐这般新晋的大妖都可以轻松制服他们,又何况是从妖界出来的芳绾。白清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只凭隐记忆中的制药画面和心头血三个字,想想都觉得那种事芳绾做了五年,必是对身体损耗极大的。想来,也许她那时的身体状况就已经不太好了。
“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也许令你觉得身心俱疲,可那都不是你的错。我没办法安慰你,因为我也觉得此事颇为荒唐。可是,我不会因此惧怕你,也不会因此丢下你。今后也许会有更多不可理喻的事发生,我会一直勇往直前,我希望你也是。你懂吗?”白清绞尽脑汁,尽量说得像有些道理的样子。
“主人,你又何苦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呢……”隐说着,又难过地低下头去。
白清双手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正色道:“隐,你不是拖油瓶。你是你父母的骄傲,我希望以后你也可以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