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累,走不动了,想睡觉……”
他们从晚上走到早上,眼下太阳正当空,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了。走了这么久,眼下已入了境,白清和南夜、竹吉倒还好,隐却耐不住了,一放松下来,脸都变白了。
“小隐,来。”
竹吉对他伸出手,他立刻倚过去,竹吉却抓住他一只手,将他整个人背了起来。在白清和南夜错愕的目光中,自然地微微弯腰,让隐趴得舒服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背他走,不会耽搁的……走啊?你们愣着干嘛?”
隐微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闭上眼开始入睡。南夜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在前带路。
白清在一旁虚扶着隐,小声对竹吉说:“竹吉,你别这样惯着他,他心性虽幼,这身子可不小,别累着你……”
“白姑娘不必担心,不重的……说好了要做他哥哥的,却害他变成如今这样,是我不好,为他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别说是背他这程路了,若非有命契在身,他就是要我这条命我也愿意给。”
竹吉眼神示意白清先走,她却执意留下,他又低头看着地面,自言自语地说着,看起来是说给白清听的,又好像是说给隐听的。
他这么说,白清便也不好再劝什么。当初隐那么仇视魔族,可却因为竹吉自己成为了魔族,这其中变化,也不知他是如何强迫自己接受的。幸好,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原谅竹吉的无心之失……
想到这里,白清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隐的头,注意到他睫毛一动,忍不住轻轻一笑,知他是在装睡,便传音给他。
“竹吉待你不错,你可要好好记着人家的好。”
“姐姐……若没有弦云州一事,他本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哥哥该有的样子……”
“他并非故意,你也原谅他了不是吗?”
“我是原谅他了,可很多事并不是原谅了就不存在的,弦云州一事我会永远记得,他的好我也会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
“魔头说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我不明白,他带我去了魔界。在那里……他说他很抱歉带走了母亲,很抱歉发生了这种事,他说,只要我肯原谅竹吉,他便还我一个世上最好的哥哥……他说,竹吉做不到的事,他来做。”
“……那他做到了吗?”
“没有,我拒绝了,对我来说,哥哥像母亲一样,只要有一个就够了。竹吉做得很好,我依赖他,也在心里十分敬重他,只是我无法忽视他曾对我做过的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总之就是很矛盾。”
“你长大了啊……”
白清不禁心生感慨,虽说自己也不算成熟,但比起小时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性子来,但她知道成长的路上,总会伴随着各种自相矛盾的事,逃也逃不掉,平添烦恼。
“姐姐怕不是失忆了,从我成为大妖那时起,我就已经长大了,不过是看在我年纪最小,给你们些面子时不时闹闹脾气罢了……”
白清差点笑出声来,生怕被竹吉发现什么异常,连忙跑上前去跟上南夜的步伐。她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从她脸上带笑开始,竹吉就已经察觉到了。
她一走,只剩下竹吉背着隐在后面慢慢走着。他嘴里说着不重,实际上一个大活人又怎会不重,又是在大太阳底下,他额头的汗越来越多,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抬手抹汗。
“若是累了,就放我下来。”
“不累,你休息就好,可有不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