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寒修长的手托着一个茶盅,抿了一口水。
见姚员外脸色有些阴郁,脸上扯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姚老哥有事但说无妨,我们之间无需客套。”
“哎,楚兄虽然是从蜀地来的,但应该也曾听过谢氏盐仓吧。”
姚员外整理了一下语言,看着楚熠寒的侧脸,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氏盐仓名满天下,五年前谢氏发生了一场内变,整个家族大换血,后来家主被谢氏旁支谢云楼接手,实不相瞒,谢云楼乃是我的外甥,他的亲母乃是我的妹妹。”
姚员外很是感慨,而楚熠寒在听到谢云楼三个字时眼中的雾气加深了一些。
他的眸子很亮也很深邃,像是个深渊,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据说谢云楼的生母乃是谢家三爷的一个小妾,在谢云楼没继承家主之位时旁人根本不会打听这些。
但自从他以雷霆手段收复了谢家后,人们这才对他的身世以及习惯有了了解。
但他生母早逝,又是一个妾室,根本就没人感兴趣,只偶尔拿出来说说。
令他惊讶的是姚员外居然会是谢云楼的舅舅。
“哦?云楼公子的大名在下自然听过,只是不知姚老哥你跟云楼公子居然是舅甥。”
楚熠寒脸上带着惊讶,似乎很吃惊。
姚员外也没仔细看楚熠寒的表情,他知道这事说出来是个人都吃惊,但这就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原来,姚员外的母亲当年还生了一个女儿。
但那个女儿生下来后体弱多病,有高人说是跟姚府的家宅相冲,不能在姚家长大。
而当时姚夫人生下女儿后姚老爷就病了,那个时候恰逢姚家低落,于是老夫人便请了人来相看。
这一看就将所有的矛盾推到了那个女娃娃身上。
老妇人知道后坚决要将姚小姐送走,并且不能冠以姚姓。
姚夫人敌不过老夫人的执拗,又担心丈夫真的跟自己的女儿相冲,百般挣扎下只能将女儿交给自己的奶娘带去乡下抚养。
谁知奶娘根本就不是个好的,她拿着姚家给的银子将自己的儿女养的白胖,却总是虐待姚小姐。
后来由于疏于照顾,姚小姐被人拐走了。
姚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伤心呕血,不久后便撒手西归了。
姚夫人临终前要姚员外一定要找到姚小姐,姚员外一直谨记在心,日日派人打听消息。
后来终于发现了妹妹的踪迹,却不成想妹妹被卖进了花楼。
幸好谢氏家族的三爷看中了她,为她赎身并且带回家当了妾室。
只是谢三爷毕竟是旁支,纳一个花楼女子为妾谢家人当然也不会同意。
于是谢三爷只得将姚小姐养在外面,后来有了谢云楼,在谢云楼五岁的时候谢家才终归松口让姚夫人进了家门。
只是姚夫人进府后没多久便害了病,去世了。
楚熠寒摩擦着手中的杯子。
当年谢家确实有个三爷为了一个花楼女子跟家族险些决裂,因是旁支,他也没多调查,且这些年众人对此事三缄其口,就怕得罪了谢云楼。
如此说来也是巧,没想到姚员外居然是谢云楼的舅舅,那他今日前来……
“我妹妹从小命不好,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她,如今她已经去了,就留下云楼这么一个血脉。”
“只是这孩子五年前不知为何身子就不大好,竟是越来越严重。”
“那日弟妹在姚家救了我,后来又给我夫人看了内疾,我看弟妹的医术比江南三州的大夫都好,我想着能不能让弟妹去给云楼瞧瞧,正好我将楚兄引荐给云楼,楚兄不是还营生盐运么。”
姚员外说完,期待的看着楚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