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是一个谁都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尤其是离王府的人,他们甚至回想都不愿意回想,不为别的,只为这是王爷最难以过去的坎。
那一年,灯火通明,烟火燃遍了整个京都,那一年,人人与家人团圆,享受天伦之乐。
唯独那一年,有一个小男孩没有了父皇母后,没有了家,从此以后天下之大,好似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他的容身之所。
他拼命的争,拼命的隐忍,一切好似又慢慢回来了,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墨一鼻尖泛红,平日里灵活的眼睛也都染上了悲伤,他抬头,看着楚熠寒跟济源不断的说着什么。
“没什么,别忘了还有王妃,还有小世子,我们终跟以前不一样,我相信。”
墨一握着拳,音线阵阵,却充满了坚定。
“但愿吧。”墨云低下头,此时楚熠寒已经完全背对着他们,连他的一丝表情都窥探不到了,但他就是觉得有什么又在变了。
“墨一,其实我还挺害怕的,你说王妃会是那个救赎吧,一定是的吧。”
墨云看着脚下的小草,缓缓低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从草丛中捡起那一朵粉色的花瓣。
“会的,王妃一定就是那个人。”
墨一浑身一震,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风不断吹着,那棵大桃树实在太大,上面的花瓣相互拥簇着,只要有风,就有源源不断的花瓣掉落,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济源大师没了声音,见楚熠寒低头好似入定了一样看着手上的香囊,扭头,朝外面走去。
“大师,本王想知道,她会不会有事。”
楚熠寒浓哑的开口,这一句话好似抽光了他的力气。
“王爷,说实话,老衲也不知,但老衲觉得,这一次,上天斗不过离王妃,老衲坚信。”济源扭头,眼中带着点点亮光:“老衲坚信您跟王妃,一定会得偿所愿。”
济源说完,再也不留恋,转身走了。
“王爷,王妃醒了。”
墨一见济源走了,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嗯,本王这就过去,她醒了一定会想要看见本王。”
楚熠寒将香囊放进衣袖中,声音哑成了一片,他抬起眼睛,却让墨一浑身一惊。
只见他的眼睛,猩红一片,跟以往不同,他的眉宇间萦绕了一丝温润,就好似十年前,没有经历一切的他。
“王爷……”
墨一忽然有些哽咽,他想知道济源大师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
“你推本王过去找她,本王没有力气。”
他最大的力气已经用来藏那个香囊了。
还有,不是他觉得苏念想见他,是他,迫不及待想见苏念,立刻,马上。
“是。”
一句没有力气,险些让墨一这个大男人哭鼻子,他低下头,推着楚熠寒下了云顶峰。
王爷太苦了,别人从来不知道,他知道,却又知道的不多。
东禅院。
苏念好似做了一个梦,梦里,无数个人出现,却没一个人跟她说话,各个擦着她的身子走过,又莫名,又荒唐,荒唐到,好似她觉得那些她都经历过。
“念姐姐,你没事吧,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空了对你下了什么东西,险些拿着鞭子抽他个稀巴烂。”
床边,赵思涵叽叽喳喳的看着正在出神的苏念,见她看向自己,她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念姐姐,我觉得离王殿下好喜欢你啊,你没看见你昏倒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好似雪山上的冰,我甚至都不敢喘气了,自然,空了那个贼和尚也不用我收拾,离王殿下会为你讨回公道。”
赵思涵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又欢快了一些:“还有,你没看到宇文星儿跟那些夫人的脸色,我就知道她们怂,这不,看见离王殿下就像是鹌鹑一样,吓的都缩脖子了。”
可真是解气啊,离王来了,铁定没有那些长舌妇的好果子吃。
“你能不能安静会,不然你再将主人吵的晕倒了怎么办。”
不远处,小火手上端着一个杯子,脸上挂满了担忧。
“我这不是高兴么。”
赵思涵虽然拽,但对着小火总是莫名心虚,谁让她曾经当着人家的面说要煮了人家呢。
“哼。”小火冷哼一声,将水杯递给了苏念。
“主人,您觉得好一些了么,您为何不让小火出手,那和尚居然敢对您不利,小火恨不得将他一口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