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和二平去抬水将水缸填满,而宝儿则拎着比他胳膊还粗的棒槌洗脏衣服,之后再让两个兄长将污水倒掉,随后三人合力将衣服都晾起来。
不仅如此,三人竟然将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还将所有的碗筷都刷了一遍。
朱言箐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一幕。
这三个孩子这么勤快,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多加了这三人,家里很多活都有人分担了,大家也不至于这么累。
天有不测之风与,自从昨晚那一场雨后,接下来的日子断断续续下雨,或大或小,为了能保证布料不被雨淋湿,朱言箐还花钱请人搭了棚子。
如果有太阳就拿出来晾晒,要是下雨就放在棚子晾。
因为布料花纹奇特,且鲜少有重复的,而且这自然色比染料要好,所以上门订货的人络绎不绝,更是有人想要上门学习这个染布技术。
朱言箐想到现在染出来的布正是最火热的时候,若是现在就教外人染布,把这手艺学去,那她就很难从中赚钱,所以她拒绝了。
但总有人锲而不舍,从她这里学不来,就想办法从染坊其他人那里学来。
只可惜水料配比问题都是由她一家子掌握,其他人只知皮毛,说了就跟白说没两样。
今日,阴雨连绵。
朱言箐正带着小秋和二平在染坊巡查,看到有偷懒的就上前教育一番,要是看到别有用心的,更是要及时制止。
她觉得这两个孩子年纪不大不小,做这份活刚好合适,而且包吃住,也有工钱。
小秋和二平很满意,同时很感激她能给他们这份好差事,他们保证一定会好好干。
半个时辰过去,三花急匆匆跑来染坊找她,说阿奶不行了,开始胡言乱语,还咳血,现在翠翠正照顾着。
她不敢磨蹭,让小秋二人自己熟悉环境,自己则跟着三花赶回家。
这个时候的阿奶已经是油尽灯枯,那张饱含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一双眼睛凹陷很深,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她的手瘦得指骨分明,乍一看,如同树皮一般。
因为癌症的折磨,阿奶现在已经麻木不仁,双目无光地望着众人。
朱言箐给阿奶检查,发现现在用什么办法都不行了,这么些日子用中药去续命,早已外需中干,无力回天。
“二郎媳妇……”阿奶伸手握住朱言箐的手,目光涣散,“以后,拜托你了……”
“阿奶,你放心。”朱言箐强憋着眼泪,轻轻点头。
“俺真的好想……见二郎一面啊,还有赵厚……”阿奶喃喃自语,目光看向门口方向,直勾勾盯着,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自己思念多年的二儿子和孙儿出现似的。
“阿奶,你先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会好的。”朱言箐声音哽咽,她虽是杰出的外科医生,但遇到癌症,依旧是无能为力。
看到这一幕,三花将脸撇到一边,眼泪唰地落下。
房间里,众人的情绪都很低沉。
朱言箐让铁蛋去陪阿奶说说话,她想到三郎还在私塾,便让三花去私塾找三郎,她则去赵家跟赵根夫妻,还有赵大郎一家三口说。
此时,赵家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直到朱言箐上门,他们才知晓这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