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儿将方子拍到桌子上,“反正人等会儿就能醒了,药你们爱吃不吃,不过诊金却不能少。”
听闻人就要醒了,钱氏的神情松了松,却道:“既如此,便等我儿醒了再说。”
“随你。”顾湘儿倒不甚在意,不过有件事可拖不得,“出诊费九千两,针灸费一万两,方子……算了,就当方子是我赠送了,一共一万九千两,夫人是打算怎么结?”
“一万九千两?你也真好意思张口,你……”
“大公子的病只有我出手才奏效,我为何不好意思?”顾湘儿坦然得很。
宁国侯府好歹也是京城权贵,钟鸣鼎食之家,给儿子娶媳妇递出去的聘礼礼单却是寒酸得人牙疼。
他们这都好意思了,怎么她治病收点钱就要不好意思了?
就得让侯府知道,她是个金疙瘩!
钱氏当然拿不出这许多银两,此时看到顾湘儿得意的神情,钱氏只恨不得掐死她了事。
可面上还要装作和善,笑道:“府中一时确实拿不出这许多现银,不若你今儿先拿两百两,剩下的改日再来取。”
钱氏倒是打的好主意,先拿两百两把人打发了,至于其他的索性不认账就是。
顾湘儿真是把她摸得透透的,她可是这本书的创世主,什么鬼主意能瞒了她去呢?
“你哄三岁小孩儿呢?要么一次性结清,要么写个欠条。”
“你与诀儿的婚期就在不久了,过门以后便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得那么清呢?竟连这点情分也不念了?”
钱氏沉了脸色,暗暗的警告。
可别忘了她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往后更是顾湘儿的婆母,若今儿闹僵了,往后顾湘儿嫁进来可别想好过!
顾湘儿真是巴不得能不跟侯府扯上关系,跟这种人做一家人只叫人觉得晦气!
“给你打个折,凑整给一万两吧。”顾湘儿叹气,“若实在拿不出来,明儿大街小巷怕是要多首打油诗了。”
给儿子看病却不给钱?
那就叫宁国侯府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气着谁了她可管不着。
话说到这份上,钱氏是知晓这笔钱赖不掉了,心里只将顾湘儿骂了好几遍,才咬牙叫人来去开库房。
“我这里确实没有那么多现银,只不过库房里还有一匣子鹅蛋大的夜明珠,颗颗饱满莹润,品相极好,价值可不止一万两。”
下人拿了个匣子来,钱氏打开给她看。
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全是夜明珠,比送去将军府下聘礼的那些要好多了。
藏着这般好东西,给庶子下聘却拿那些垃圾充数,钱氏这后娘心真是蛇蝎一般。
顾湘儿拿了一颗藏在手里,其余的让自家侍卫抬走,这才冲钱氏拱了拱手告辞。
从钱氏院子出来,她拐了个弯儿便往另一边去了。
熟门熟路的来到大魔王的寝院,顾湘儿探头往里看去,见上官清诀正坐在院子里读书。
春风轻拂,香樟树的新叶还未完全褪去嫩绿,已经开始迎风起舞,偶尔有几片旧叶落下,随风轻轻飘落在书上。
清俊的少年将旧叶拿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似乎也没怎么用力,那树叶便已被捏得支离破碎。
大魔王果然可怕。
顾湘儿打了个摆子,鼓励了自己几句,才悄悄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