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惠兰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孩子:“老爷,就当是为云儿积德了,那顾家女分明是救了我们母女,我们如何能忍心看着她因为救我们而受累,若是来日让外人得知了真相,岂不是对我们寒心?”
徐长海眼神闪了闪,他还记得那日顾湘儿进屋时候的神情,看得出来她的确是一心救人,从未考虑过暗下黑手,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还怀疑过她的用意。
若不是后来有人给自己送信,徐长海也未必要害顾湘儿,他原本还打算感谢顾湘儿的,如今事情闹成这样,自己的名声受损,还加深与顾家的隔阂,徐长海的心中生出几分得不偿失的悔意。
“罢了,事已至此,责问已是无用,夫人好生歇息,我先出去办公务了。”
看着徐长海没有一丝笑意的脸,祁惠兰的心中何尝不难过,还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与徐长海是那样盼望着孩子的降生,如今怎么会弄成这样。
徐长海出了府,坐着马车转头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茶馆,上了茶馆二层最里面的一间,推开门,里面正坐着满脸阴沉的上官文昌。
“徐大人,您夫人好大的本事,原本就是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上官文昌言辞讥讽,心中不满之意,昭然若揭。
徐长海沉默的推开椅凳坐下,他沉声解释道:“当时御医来得急,外面的言论四起,他也不愿意帮忙,再加上我夫人初经大难,心绪不稳,侯爷这样说未免太苛刻。”
“苛刻?徐大人难道不知道扳倒顾家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这次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由头,如今一招不慎满盘皆输,难道这就是徐大人希望看到的结果?”
徐长海重重叹了口气,他自然是不愿看到的,可如今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他也没办法。
“我觉得徐大人回去还是应该好好说说您夫人,女子就该为夫君行事提供便宜,我们这么大的事情,就被她轻轻一句心绪不稳给打发了,未免太过儿戏。”
徐长海听上官文昌这般咄咄逼人,心中不悦之意渐生:“侯爷,此番事宜我在幕前,你在幕后。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一人承担,如今您还要字字句句直逼我夫人,多少有些过分。”
上官文昌冷哼一声:“徐大人怕是胆子小,怕了顾家。”
“侯爷这是什么话,”徐长海就是再好的脾气也禁不起上官文昌几番挑衅,他重重一拍桌面,“说起来那顾家女还是侯爷的儿媳,对自己的儿媳都能这般狠心,我不禁开始怀疑,我不过是个同谋,侯爷日后会不会为了别的利益,将此事捏作我的把柄。”
“徐长海!”上官文昌怒喝一声,显然也动了怒。
徐长海透过这件事已经看明白上官文昌这个人,他摆手道:“罢了,此事就此作结,日后我与侯爷桥归桥路归路,也不必在再私底下见面了。”
当初就是被上官文昌“扳倒了顾家,便扶持自己做丞相”的一句话勾的动了心,现在细细想来,这件事全然都是他宁国侯的利益,自己的损失,当真不值。
上官文昌见这个徐长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屋子。
徐长海回去越想越觉得自己亏心,最重要的是,人家顾湘儿的的确确是救了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这等大恩,恩将仇报,委实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