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有些心虚。

“收，自然要收。”顾湘儿想起之前在内室的那个小姑娘，还有石头巷那个小男孩儿。

要是没有人管他们，只怕他们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既是如此，我们还是听东家的话，能收的都收进来。”李掌柜得了顾湘儿的吩咐，心里也坦然很多。

今日顾湘儿并未出门，她坐在自己的院中磨药，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为何顾湘儿的心里也阴沉沉的，好似有什么压在那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下午时分，上官清玦才从外面回来，顾湘儿见了他总算是露出几分笑颜。

“院里的事情解决了？”顾湘儿问。

上官清玦点点头：“我已同我的老师说明此事，老师说会给陛下递折子。”

“如此也好。”

顾湘儿刚刚觉得放心不少，她一转头便看见上官清玦皱了皱眉。

不知为何，顾湘儿心头一跳，她伸手扶住上官清玦的手臂：“清玦，你...你不舒服？”

上官清玦抬眸去看顾湘儿，他瞳色漆黑一片，看起来就就好像无尽的深夜。

“嗯，有些不舒服。”

顾湘儿急急伸手去探上官清玦的脉象，脉象有些虚浮，这模样...竟是和明照阁的那些病人有些像。

“先随我进来。”顾湘儿按捺住自己心底的恐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算冷静。

上官清玦也不做声，任由顾湘儿将自己带进去。

进了屋，顾湘儿让上官清玦去贵妃榻上躺一趟，说是自己去弄些汤药过来给他喝。

上官清玦却在这时兀自拉住顾湘儿的手：“湘儿，我是不是...”

“没事的，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上官清玦沉默一阵，骤然开口：“我今日午饭是在翰林院吃的，吃喝皆在院中，若是我有事，说明翰林院中的水也有问题，如此一来出现的问题的不可能只有我一人，湘儿你也要小心些。”

顾湘儿点点头，转身出去煎药。

上官清玦中招，这是顾湘儿始料未及的事情。直到煎药的时候她还在懊恼，李掌柜今日前来已经说过来看病的病人中有达官显贵，她就该想到这事情有可能会蔓延到翰林院，为何没有早些遣人去通知。

城中水源遭污染，这是多大的事情。

顾湘儿再也坐不住，她连忙让芍药去通知府中护卫，让他们去给顾炎传信，既然京城中已经有人中招，那宫中是否也有人中招犹未可知。

此事不容小觑，稍有不慎便能酿成大祸。

心中所思之事众多，顾湘儿煎药也煎的漫不经心。

直到滚烫的汤药从壶中滋滋溅了出来，顾湘儿被烫的手背一痛，她才艰难回过神，连忙将炉火熄灭，把汤药倒进碗中往屋中走。

上官清玦看起来精神不济，唯有顾湘儿过来的时候还能露出几分笑颜，他接过顾湘儿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喝过之后沉声问：“这药应当能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