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机营出来,顾庭见顾湘儿情绪放缓,心知肯定是她有了主意,顾庭也不多问,只是催促着:“快些回去,若是晚了,只怕是要被爹察觉出来。”
其实今日顾炎外出并非去军营,而是转身进了宫。
承乾殿内,皇帝高坐龙椅之上,他倚在扶手旁打量着顾炎:“你是来求情的?”
顾炎半跪于殿前双手抱拳道:“陛下,臣愿意替上官清玦作保。”
皇帝闻言整个人朝后靠了靠,他望着不远处的香炉摇摇头道:“顾将军啊,你守着大盛的安宁也有几十年,难道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前朝余孽毁了自己家门上下吗?”
若上官清玦的身份坐实,顾炎此举无异于将把柄送到朝堂上那些对家的手中,恐怕到时候都不用皇帝开口,这些人的折子就能将顾家满门都钉死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
顾炎轻笑了两声抬头道:“陛下,臣有把握,自上官清玦来我将军府这些时日,他与小女的相处,还有平日里的为人处事臣都看在眼里,若他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怎么可能不露出半点马脚。”
“还有当初的治理蝗灾,后来的南海瘟疫,包括与秦洛这一战,若他真的动了心思,大可在这些事情上做手脚,缘何又要尽心尽力。若一个人真的只是想好好走自己的仕途,又怎会承担这些无妄之灾。”
顾炎说话的时候是看着皇帝的,他常年征战在外,眼神早已坚毅深邃,即使是面对帝王,也丝毫没有半分退却。
也不知道就是顾炎的哪一句话触到了皇帝的逆鳞,那皇帝居然将案台上的一只狼毫直接扔在地上。
“够了!你们顾家一个两个都来朕的面前要朕放人,若是不知道还以为这大盛如今是你们顾家说的算。“
顾炎躬身拜下,沉声道:“陛下言重,臣今日所言句句肺腑,亦是诚心恳请陛下详查,那宁国侯是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拉出来挡灾的小人,陛下绝不可被这样的人蒙蔽了双眼!”
顾炎从宫中出来的时候,连送他出来的公公都忍不住多了句嘴。
“顾将军,今日陛下似是动了大怒,您近日还是少来的妙。”
这公公是顾炎熟识的,每次从宫中出来的一路上都能与之闲聊一二,今日走到宫门口公公才开这个口,足矣见得他心中也十分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多嘴。
顾炎扶手望着将军府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不想来也得来,公公知道我家中儿女单薄,拢共就这么两三人,如何又能袖手旁观呢?”
公公瞧了顾炎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直到看见顾炎远去才慢慢转身离开。
顾炎回到府中还特地去看了看顾湘儿。
彼时顾湘儿早就从神机营回来,别说是换衣服,还顺带洗了个澡吃了顿饭,只不过听闻顾炎回来了,为了装的像一点,还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神情低落的吹着风。
顾炎一进院子就看见顾湘儿身形单薄的坐在凉亭里,他顿时心中一痛连忙唤芍药拿件披风过来。
芍药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应声拿着披风跑过来。
“怎能这般摧残自己的身子,难道这就是你对抗我的法子?”顾炎语气急急的将披风给顾湘儿系上。
别瞧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俨然还是那个慈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