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可否将牢房门打开?”顾湘儿哑着嗓子说着,那狱卒闻言刚想发恼,却见上官清玦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看到那银票,狱卒眼睛一亮,忙换了一副姿态,点头哈腰的道:“打开可以,只是要快些,别教人看了去。”
顾湘儿点点头,那狱卒打开牢房的房门,又将手中的煤油灯留了下来,这才转身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只说自己一会再来。
看着打开的房门,顾湘儿深吸一口气,推开牢房的房门,脚踏了进去,一脚下去发出细微的声音,似是惊动了什么东西,吱一声窜到了墙角,顾湘儿吓得一抖,上官清玦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不过是老鼠,没事的。”
这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蟑螂老鼠乃是常客,顾湘儿自是知晓的,只是被突然的声音给吓到了而已。
听着这边的动静,墙角的那人微微动了动,顾湘儿自上官清玦的怀中退出来,忍着泪水,轻轻唤了一声,“哥哥……”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是话出口,才发觉早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
墙角的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那双好看的眼眸如旧,只是脸上却染了血污,头发也凌乱的厉害,半分从前的风姿都寻不到了。
心头一哽,顾湘儿扑进顾庭的怀中,声音断断续续,“哥哥,湘儿来看你了,你这几日可还好,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席话说到后来,早已经泣不成声,顾庭眼神柔和的将她轻轻拥着,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声音中满是疼惜,“我家的小丫头怎么又哭鼻子了?若是让父亲瞧见了,怕是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
他心疼的想要伸手擦去顾湘儿眼角的泪水,可是抬起手的时候看到手上的血污,却迟疑了片刻,顾湘儿伸手握住顾庭的手,轻轻蹭了蹭,“哥哥好好的,我便不哭,不与爹爹告状……”
她没看清楚顾庭到底受了多少的伤,只是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上很冷,他的手也很冷,冷的让她害怕。
“小丫头都发话了,哥哥不敢不从。”一席话说出,顾庭顿了顿,似是在忍着痛苦一般,抬眸看向一旁的上官清玦,“清玦,牢房阴暗潮湿,看过便罢了,一会儿带湘儿离开。”
上官清玦点头,顾庭的目光这才落在一直站在门口不敢往前的牧歌身上,那双眼眸越发柔和了几分,看着她眼眶中滚动的泪珠,顾庭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让……让牧姑娘见笑了……”他的声音不大,轻飘飘的,可是牧歌却听了个真切,亦因着这句话,在眼中的泪水像是没了牵绊一般,顿时滑落下来,她压着哽咽,摇了摇头,“顾大哥将我当做妹妹一般照拂,如何说这样见外的话!”
牧歌以为自己会极为平静的,毕竟……她与顾庭相识也不过半月有余,可是她错了,看着满身是伤的人,她眼前不断浮现出与自己道别时,他一身藏青色长袍,长身玉立的模样。
那个叮嘱自己的需要什么记得与他说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在心中如此重要,重要到,看到他满身是伤,她竟痛的连呼吸都牵扯着心脏一起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