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各有考量,一时间御书房内安静下来。
慕容谚等不到回应,一咬牙正要再添一把火,就听得慕容恒咳了两声,将太监打发了出去。
“说罢。”
心头一颤,慕容谚有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从袖中取出木匣,深深磕了个头下去。
额头触及冰凉的地面,慕容谚一个哆嗦,镇定道:“儿臣斗胆,见父皇龙体微恙,想法子找了一位术士,请他炼制贡丹。”
“今日丹成,儿臣正是前来进献,愿为父皇试药,即便只对父皇有分毫益处,儿臣也心甘情愿。”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慕容谚险些连自己也哄了过去,最后语调竟有些哽咽。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这幅样子最易打动人,况且本就是骨肉至亲。
慕容恒疑心病久了,未必就不想有个听话的儿子,慕容谚这一出算是正正好了。
“这贡丹当真有效?”
因为慕容谚的孝心也好,因为自己的身体也罢,慕容恒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儿臣拿到贡丹的第一时间便来献给父皇,尚未检验,只是儿臣可先服下一粒,确保没问题之后父皇再用就是。”
说罢,慕容谚迅速打开盒子捏了颗贡丹塞进嘴里,喉咙一动就咽了下去。
“请父皇准许儿臣今日宿在宫中,再召太医随时在侧,才好万无一失。”
这便是十分断定自己呈上来的东西没有问题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东西真有问题,他慕容谚也毫不知情,那么他这份心意就已经十分可贵。
左右吃都吃下去了,慕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不少,“先起来吧,你也是性子急,试药随便找人不就是了,若真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本就是儿臣自作主张,哪里能让别人冒险,况且是为父皇,更该自己来才是。”
已然没了转圜的余地,再说什么都是废话,慕容恒挥挥手,“罢了,让人去传太医。”
知道慕容恒这一关就算是过了,慕容谚撑着地面起身,就近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一夜的时间转瞬过去,许是因为贡丹,慕容谚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睁眼看见太医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高太医,你这是?”
“昨日您叮嘱的,每半个时辰诊一次脉,一旦有异动一定要立刻叫醒您。”
慕容谚仔细想了想,确实有些印象,于是伸出手,示意他继续。
半晌,高太医迟疑道:“下官冒昧问一句,您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怎么?”
“您的脉象没有丝毫异样,可要不是生病,您何故如此慎重呢?”
高太医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医术还不够精湛,以至于没能发现什么不对。
“高太医不必多虑,是因为信得过你,昨日才会召你来,至于原因,日后你自会知晓。”
既然一晚上过去都没什么问题,那便意味着这贡丹可以给慕容恒服用,慕容谚如何能不激动。
显然,惦记着这件事的不止慕容谚一个,刚下朝,慕容恒就迫不及待来到这边。
事无巨细问了一遍高太医,确定慕容谚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慕容恒随口打发了高太医,屋子里其他宫人也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