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不答反问。
滴水不漏,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哪里就那样容易叫人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萧楚晟也无心在此与他多费口舌,南庆府之事他早有预料,更知道慕容谚今日入宫是为着什么,否则也不会一得消息就紧着入宫来了。
因此对于慕容谚的装傻,萧楚晟并不继续追问,微微扬起唇角,目光从他面上扫过,眼神里是不留痕迹的寒意。
“太子殿下、身在皇家,自小便饱览群书,博文广识,不过一句俗语,殿下自不会不知。”
萧楚晟的话让慕容谚很是匪夷所思,耳边他的声音不断。
“更深露重,小爷我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
说完,萧楚晟便在慕容谚的注视之下转身,毫不避他,沿着这条宫道径直往龙泉殿那边去了。
慕容谚刚从龙泉殿出来,哪里不知他要去哪儿,身子微微侧着,望着人逐渐远去的身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与萧楚晟一向没有什么过节,若说有不愉快的事,那也是跟谢芷柔有关,可慕容清之事与他又有何干系……
再者,慕容清不过一个闲散皇子,不受宠爱,即便是有意攀附,萧楚晟都不一定会愿意搭理他,他二人又怎会有所交集?
疑团一个又一个徘徊在脑海里,慕容谚思来想去,到底是没想明白今夜萧楚晟那一番莫名其妙又令人匪夷所思的话是从何而来。
一夜即过,慕容谚自宫内出来后,就派人去了大理寺,说明情况后令大理寺卿指派了两个人明日跟着前往南庆府,又飞鸽传书稳定住南庆府的局面。
辰初不到,天才微微泛起鱼肚白,谢芷柔就从睡梦中醒来。
她近来多梦,亦不得安睡,昨夜今晨梦里梦到许多儿时的事,不知怎的忽然掉下山崖,在那一瞬间惊醒,醒来后便再无困意。
“云溪——”
谢芷柔边唤云溪边起身下榻,连着叫了几声,外头也没有动静,顺手拿起一边架子上搭着的衣裳穿上。
抬手扣好衣襟上的几颗龙凤盘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近几日睡得都不甚好,醒来再无困意,却觉得疲累得紧,仿佛睡着了也不得安然,歇不下。
刚穿好衣裳,谢芷柔走到桌前,一摸茶壶,里头的水还是温热的,像是刚刚换过不久。
她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漱过口后便往外走去,伸手一推门,就被面前的一道阴影吓了一跳。
谢芷柔微微拧着眉头,有点疑惑地歪头望着眼前之人,“萧小侯爷?”
“是小爷我。”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吓着了人,也不顾她是刚刚睡醒,萧楚晟十分欠打地眨了两下眼,还有心思打趣。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开门见喜的感觉?”
谢芷柔无语,撇撇嘴角,看向他的眼神颇为无奈。
视线从他身上绕后去,看了看院子里,除了萧楚晟和她之外再没旁人,难怪刚才怎么叫云溪都没人应。
大清早的就来了这儿,谢芷柔反应过来后才堪堪发问,“这么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她这一问,萧楚晟才想起来时间紧迫,遂不再耍贫嘴,说起正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