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些时候见他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
谢芷姝的眼泪再也压不住,说话都带着哭腔,两句话出口,第二句还没说完,就忽然想起了什么。
“姐姐你,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面前的谢芷柔神色如常,如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也仅仅是面上那一点悲楚与平时不同,不见半点惊讶。
单凭对自家姐姐的了解,谢芷姝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谢芷柔不忍答话,谢芷姝喃喃自语起来。
“那日,那日姐夫出京是不是就是为了他的事?”
她整个人失魂落魄,泫然欲泣,仿佛眼泪下一刻就要自眼眶滚落而出。
“我就说也没听到哪里有战事,为什么姐夫和太子忽然离京,还带了兵……我就知道,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猜到的!”
许是伤心过度,谢芷姝的声音一度尖锐起来,又被哭腔压下去,哭得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是南庆府的事,前几日尚不知情况如何,我便想着待事情有着落了再告……”
“别说了,我不想听!”
谢芷姝这会子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慕容清坐在囚车里,灰头土脸的模样。
那样一个翩翩佳公子,如玉似的人儿,一夕之间就落魄成了那副样子,任谁也接受不了。
尤其慕容清还是谢芷姝的心爱之人,平日里都看不得他受半点委屈,吃一点苦,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他坐囚车,下大狱。
谢芷柔能体谅她此刻的心情,并没觉着有什么,只是顺着她的意不再提起此事,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着谢芷姝。
刚才心里激动,情绪到了顶峰,谢芷姝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在谢芷柔的安抚下渐渐平缓下来。
“姐姐,怎么办,六皇子怎么办?”
瞧谢芷姝都快哭成泪人了,却还是满心挂念着慕容清,谢芷柔是又无奈又着急。
她这样将心牵系一人之身,日后无论如何,总是少不了苦头吃的。
在大街上不便说话,谢芷柔四下看了看,一手拉过她的手,吩咐云溪去雇了辆马车,拉着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轮子轱辘轱辘转起来,谢芷柔将人搂在怀里,细声轻哄,“好了,先不哭了。”
“外头到底不是说话的地儿,等回了家里,我们再商量这事,好不好?”
谢芷姝哭得脸都花了,头埋进谢芷柔的怀里,也说不出话来。
听罢谢芷柔的话,只是连连点头,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谢芷柔抬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如瀑青丝此时杂乱不已。
谢芷柔看着怀中的人儿,满眼的心疼遮掩不住。
外头跟车走的云溪和竹绣,不时透过车窗往里头望一眼,都十分担心谢芷姝的情绪。
毕竟她对慕容清的喜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世人都说情深不寿,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