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上赶着来给人脸色瞧,这下可是自己瞧了脸色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该!”
“你说那大宅门里的事儿咱也不知道,可就一个字,他乱啊!”
“就是就是……”
直到陈伽珠跑远了,围观的百姓才慢慢散了,街上的热闹不断,谢家铺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铺子里的伙计们都极有眼色,各忙各的,无人不是假装刚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人群散尽,陈芸微这时才回过神来,深深地朝着谢芷柔拜了一礼。
“多谢三小姐。”
她比谁都清楚,今日若非谢芷柔出手,护着他,只怕她脸都要丢尽了。
在陈家时,这位大小姐仗着是嫡出身份,处处压自己一头不说,没想到眼下已经脱离了陈家,她却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相比陈芸微的紧张,谢芷柔就云淡风轻了许多。
“今日这样的场面,若我不紧着点护着你,依着陈家人的德性,只怕以后像这样的事情还会越来越多。”
于她不过举手之劳,于陈芸微却是大恩。
谢芷柔人美心善,又聪明能干,从来不需要依附于谁,自己就是自己的倚仗,可陈芸微深知自己与她的差别。
想着,陈芸微对着谢芷柔又拜了下去,“谢小姐先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后又这样袒护于我,如此大恩,芸微真的不知该怎样报答了——”
“无妨,快先起来。”
谢芷柔忙将人扶起来。
知她是个知恩感恩的明白人,自己若是不说点什么,她只怕是不能心安的。
“我这手底下也没几个可用之人,你若真想报答,也不用做别的,好生替我看管好这茶叶铺子也就是了。”
果然,有了这话,陈芸微才深深地点头应了。
临走前,谢芷柔环顾四周,有意无意往门口处瞥了一眼,叮嘱铺子里一个素来能干的伙计。
“若是再有人来闹事,只管来回我。”
“是。”
谢芷柔走后,那伙计还多留意了几眼陈芸微。
“你莫说这陈小姐也真是个好福气的,能被咱家小姐照顾至此,那多少人都可望而不可求的。”
“可不么,要恨呀,就恨我没能也生作女子,投在小姐门下……”
“在这儿嘀咕什么呢,还不干活去——”
几个伙计旁观了今日之事,都不免感慨起来,直到有人催了才作鸟兽状散去,各忙各的了。
却说陈伽珠哭着离了茶铺,直感觉刚才在谢家铺子里把脸面都丢尽了。
跑到了南街上,离谢家铺子远了才放慢了脚步,吸着鼻子,眼泪依然不断。
身边的婢女春桃递上帕子,小心翼翼地出声安慰,“小姐,您先消消气……”
“消什么气消气,你没看到刚才那贱、人的样子,楚楚可怜往那儿一站,仗着有谢芷柔给她撑腰,这会子指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儿呢!”
从她有记忆起,记忆中的陈芸微就永远是一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副低喏的样子让她看了就觉得恶心!
“陈小姐。”
陈伽珠刚抬手抹了把眼泪,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女声。
她一肚子气,愤愤然回过头,面前站的就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
“奴婢锦春,是伺候谢二小姐的,我们小姐有些事情,想请陈小姐见面一叙,不知可否?”
谢二小姐?谢芷絮?
对于谢芷絮,陈伽珠倒是有些印象。
谢家子嗣凋零,如今小姐里剩下的,也就是三房那两个和这位谢芷絮了。
先前在宴会上见过,在宫中那一回,陈伽珠更是对她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