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依然是昨天那些人,街上过往的百姓亦三三两两循着这边的动静凑过来。
“大小姐又来做什么?”
一见到陈伽珠,陈芸微就不由警惕起来。
在陈家时,陈伽珠便对她处处刁难,如今她出了陈家,到了这谢家铺子里,却依然逃不过。
“都说长姐如母,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嫡长姐,妹妹一口一个大小姐,可见是出了陈家就忘了本。”
陈芸微不是谢芷柔,没有那份胆识和魄力。
即便离了陈家,在很多时候面对陈家的人,也仍然没有与其对抗的底气。
只是令陈芸微不解的是,昨日陈伽珠便来铺子里闹,处处给她没脸,得了谢芷柔一番教训,落荒而逃。
按道理说,应当再不敢来了才是,怎么……
不待她思索,陈伽珠就又逼近她,身后的丫鬟春桃也紧跟着进了铺子里。
陈伽珠背对着门口,外头的阳光照下来,耀得她发间坠下的流苏折射百般光芒,明艳动人间那份大小姐的盛气尽显。
好像陈芸微和陈伽珠站在一起,陈伽珠不论何时都是压她一头的那一个。
越是这般明显的对比,陈芸微就越是忍不住回想从前在陈府里的受的百般欺辱。
“我已经不是陈家人了,在谢家的铺子里做事,与陈家的人或物事已再无干系,陈大小姐请自重。”
陈芸微鼓起勇气说的这句话,却正中陈伽珠下怀。
“自重?”
陈伽珠冷笑着上前,一扬手,“啪”的一声就打了她一巴掌。
“你就算离了陈家,当了这什么掌柜,也不过区区一个下人,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同本小姐说话?”
那一巴掌打得不轻,打得陈芸微身子一晃,半边脸上浮现出五根红色的指印,袖下掩盖的手早已紧攥。
“大小姐也忒没道理了些,我家小姐已非陈家人了,不知哪里又惹……”
陈芸微的婢女采菊就在后头,乍一见自家小姐被打,一下子就气不过。
“啪!”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动手的那人,正是陈伽珠身边的春桃。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我们小姐叫嚣?”
春桃自上而下地望着她,连同陈芸微一并瞧不起,那份嚣张和她主子如出一辙。
陈芸微连自己也顾不上,上前就去看采菊的伤势,这丫头为她气不过才挨了这么一巴掌,可自己却护不住她。
“哟,还真是主仆情深,一股子狐媚气,叫人看了都觉得可怜呢!”
陈伽珠阴阳怪气了一句,转而在这间茶铺里打量起来,迈着悠悠的步子往前走。
“我倒要瞧瞧什么茶叶铺子,卖茶就好好卖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净在外头勾、引男人了,打量我不知道?”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巴结谢家的人,瞧瞧,如今离了陈家对你有什么好处,还不是照样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
陈伽珠毫不掩盖话中的轻蔑和鄙视,带着她嫡出大小姐一贯的尊我和傲气,看向陈芸微时,眼里都满是看不起。
陈芸微和采菊主仆俩刚回过神,陈伽珠就一抬手,随便指了一个放茶的柜子,吩咐跟前儿的春桃。
“去,给我瞧瞧那里面都是什么,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位庶二小姐卖的是什么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