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没松完,谢芷柔这后半句话让慕清安心中一紧,再看周围人,尽是满脸的不赞同。
谢芷柔何许人也,他们有意交好尚且不好找由头,怎么赵国人悄默声就将人得罪死了?
“谢三小姐天资出众,他们不过胡言乱语罢了,我自是半句也不认同的。”
慕清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若非那些人已经遇害,出了京城也少不得要受罪。
“这便是了,我想着慕大人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平白收了慕大人这些东西,我让人备了份回礼。”
谢芷柔张弛有度,轻飘飘将话转了回来。
管事正在此刻停在她身侧,她没伸手,只叫管事将匣子递了过去。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平日同萧楚晟关系尚可的一位大人提了句时辰。
“慕大人,再耽搁下去,陛下该遣人来问了。”
这也不全是借口,他们奉旨送人离京,自该去回话的。
慕清安顺势接了话茬,一行人同来时那般,又浩浩荡荡走了。
短短的时间内,整条街都被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围住,出去时便格外艰难。
安王世子从始至终坐在马车里,面也没露,吹起帘子一角,他双手负在身后。
无视熙攘的人群,谢芷柔回转身子,复又回了院里。
风宁不知何时来了此处,正在一侧站着。
“如何?”
谢芷柔盈盈落座,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安王世子昨日便要去找太子理论,被慕大人绑在了屋里,直至方才,安王世子手脚还被绑着。”
谢芷柔眸子睁大了些,似乎想见了马车中的情形,唇角笑意浅淡。
“他倒是狠的下心,也不怕被记恨。”
“可说呢,安王世子昨夜嗓子都骂哑了,后半夜才歇。”
风宁说去守着,更是当真尽责,自己也是一夜没合眼,留意着行宫的动静。
嗤笑出声,谢芷柔道:“他心里且不平着呢,这一路上有得闹了。”
这么说着,使臣一走,谢芷柔心里轻松许多,连带心情也轻快了些。
管事带着人将那几口箱子抬进来,没直接往库房去。
“三小姐,您看这些东西?”
“搬进库房去罢,拣着能卖的都摆出去。”
箱子尽数被打开,谢芷柔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无非是些珠宝首饰,她还看不上这些。
“这珠玉卖了也便卖了,只是还有半箱子的书,同几幅画占了口箱子,不若叫人送去凝墨阁,看看有没有估得上价的。”
管事已经检查过一遍,示意伙计将他说的那口箱子搬近些。
“字画……罢了,这箱子送到府上去。”
想到前几日谢宜寻的那幅《百鸟朝凤图》,这些里头说不定也有用得上的。
在铺子待了半日,谢芷柔忽然想到管事方才提及的凝墨阁,一时来了兴致。
书画之事,自是得取个静字,凝墨阁便在深巷,若非名声大,生意怕也好不了。
“你个穷酸鬼,这也是你买得起的?”
谢芷柔正要拐进巷子,右手边铺子里传来骂声。
下意识循声望去,被拦住的竟还是个熟人——那幅《百鸟朝凤图》的主人。
“你向来不喜这些,又何必跟我抢?”
宋靖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怯懦。
趾高气扬的那位见状越发来劲,又逼近了些,“我当然不喜欢这破书,相比之下,我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