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屏风一薄一厚,知道床边的慕容谚完全能看到自己的动作,谢芷絮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强忍着不适洗漱一遍,出来时,床上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慕容谚正靠在床头。
“委屈了?”
“不敢。”
“是不敢,还是没有?”
慕容谚分明矮她一些,出口的话却带着压迫感。
谢芷絮再度抿唇,良久才说:“没有。”
“只要殿下肯相信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有可无地应了声,慕容谚没说信不信的话,“天晚了,本宫已经让人备了轿,你去吧。”
谢芷絮低低应了声,转身离去。
抬轿的人细致,一路上都走得平坦,谢芷絮在轿内没收到半点颠簸。
她心中却不如面上平静,甚至于,说是恨透了慕容谚也不为过。
她自问没半点对不起他慕容谚的地方,为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
堂堂一国储君,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要如此折辱自己,当自己是什么,和勾栏院那些人一般无二吗?
想到自己尽心费力,就只换来这被人猜疑的下场,谢芷絮彻底寒了心。
一夜辗转难眠,谢芷絮次日一早便匆匆出了门。
相比之下,谢芷柔这边就要惬意得多。
前些天寻不见的原料找到了,她正陪在匠人家里,看他制作发簪。
做的便是依着萤火虫灯笼画的那份图纸,她想第一时间挑出最好的一支,回去时给谢芷姝带着。
叮叮当当的声响中,谢芷柔一时走了神。
这簪子到不是非得年轻人戴,不若给长公主也留一支?
以谢芷柔的眼光来看,这簪子自然从样式到用料做工都是极好的,可万一……
头一次在这种事情上犯了难,谢芷柔微蹙了下眉。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停在院外,匠人面色骤变,看想谢芷柔。
“三小姐,您去后头屋里避一避吧,我家那混小子回来了,仔细冲撞了您。”
从匠人面上看出几分窘意,谢芷柔欣然应允。
帘子刚落下,房门便被人猛一脚踹开。
短短的时间内,匠人已经将做到一半的首饰和贵重的宝石都收了起来。
“给钱!”
进来的一群人里,为首的小伙子一脚踩在桌面上,活像个大爷似的。
匠人将头一偏,“你前天刚拿过一次,家里没钱了。”
“骗鬼呢你,你老头子给谢家做事的,他们那一家子可每一个小气鬼,你半点没攒下?”
“说没有就是没有,随你信不信。”
匠人只说这一句,再不理屋里这乌压压的一片人。
蓦地,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这儿有只镯子!”
谢芷柔低头,手腕上果然空荡荡的。
她本就戴不住这些,今儿也是见和这身衣裳搭,才随手戴上,多半是方才想事情时顺手取了下来。
“哥,这镯子看着是好东西,咱们拿去卖了吧。”
外头屋里,几人已经合计着要怎么处理。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匠人哪里能由着他们拿走,绕过桌子就要去抢。
“我给你钱,这镯子你们不能动,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