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路远,慕容谚未必受得了颠簸,不如让人去取药材来的稳妥。
林子钰领命,即刻带钱太医去写药材。
下首,谢芷柔与萧楚晟对视,虽未开口,却认准此时和他脱不了干系。
萧楚晟眨了眨右眼,示意稍后再说。
出了这事,打猎自然继续不下去,慕容恒遣人进了林子,将里头的小辈都叫了出来。
他们尚且不知出了什么事,骑在马上茫茫然就跟着出来。
各人都在自己打下的猎物前站定,只慕容谚那一推缺了人。
“小侯爷的猎物竟真在谢三小姐那儿?”
即便从侍卫口中听说了这事,与亲眼看见到底还是不同的,尤其那一推猎物明显比他们的都要多。
“陛下就不曾训斥他?”
“训斥什么?本就没说猎物都得放在一处,他不偷不抢的,只是将自己的猎物换了个地方,难不成就占了什么便宜了?”
自小跟萧楚晟混在一起的世家公子也有,听到旁人质疑,张口便呛了回去。
那人讨了个没趣,也便不再说什么。
围场的人很快上前,数了数量,又将猎物先后上秤,记了详细的数字来。
“太子……”
“太子殿下被毒蛇咬伤,已经被送回住处,萧小侯爷的猎物要送给谢家小姐,也不作数。”
最通骑射的两人成绩都不作数,第一平白落在了方才替萧楚晟说话的人身上。
慕容恒将人看了看,才问他要什么赏。
“臣不要赏赐。”
他说着,重复道:“臣不要赏赐,只想让人点一点萧小侯爷的猎物,看看担不担得起这第一。”
萧楚晟正赖在谢芷柔身边,闻言分神看他一眼,颇有些嫌弃。
“谁要和他比了,从来就没赢过小爷我,如今难得有机会,怎么还犯轴了。”
“准了。”
慕容恒看了一眼懒骨头似的萧楚晟,挥了挥手。
立在一旁的人赶忙上前,将谢芷柔面前堆积成山的猎物一一抬开。
不用上秤,便足以分出胜负了。
那人坚持着看完,听到了一个远高于自己的数字。
“第一是他的,就这样落在臣身上算不得数,陛下恕罪。”
他躬身行礼,态度却坚决得很,不留丝毫转圜的余地。
慕容恒脸色阴沉下来,虽未开口,不满却明晃晃写在了脸上。
“陛下恕罪,犬子纨绔,言行失状……”
参知政事赶忙起身,俯身替逆子收拾残局。
慕容恒却忽的笑了起来,“这么紧张做什么,少年人么,做出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不知他这话有几分真,参知政事不敢抬头,只盯着脚尖。
他儿子跟萧楚晟来往甚密已经引起了慕容恒的注意,若非他儿子确实是个没出息的,他要受的猜忌可就多了。
“起来罢,他说的也在理,给谁且另说,朕这侄儿确是拔得头筹不假。”
听他这么说,参知政事才彻底放心,悄悄松了口气。
“晟儿,你上前来。”
这称呼太过亲昵,萧楚晟手上杯盏中漾开涟漪,在谢芷柔的催促下才起身。
“你既拔得头筹,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萧楚晟认真想了想,真开口讨要起来,“臣记得马场中有一匹乌云盖顶的汗血宝马,陛下若肯割爱,不如将它赏给臣。”
没想到他真敢要,慕容恒一阵气血上涌,勉力忍下才没咳出声。
“你开了口,自然没什么给不得,回去时给你牵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