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的一只青花双耳罐砸在地上,顷刻碎裂一地。
“谢家?”
“又是谢家?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陈老爷气红了眼,不管不顾将屋子里砸了个稀巴烂,直到再没有能入手的东西,他才停手。
“确定都是去了谢家?”
“是,奴才专去问了谢家附近的人,那几位是一起去的,出来又去了得月楼。”
几句话连在一起,陈老爷的理智彻底溃散,对谢家、对谢芷柔的不满瞬间到了顶峰。
他已经上门求和,已经安分守己,她就非要如此相逼吗?
这样想的他全然忘了,是他先动了妄念,在此之前,谢、陈两家只是生意上有些摩擦,却不至于到这份上。
而如今也不是谢芷柔赶尽杀绝,谢家风头一时无两,趋炎附势之人怎么会少。
门外下人战战兢兢,无不是低垂着头,不知该作何反应。
“老爷,谢家来人了。”
管家将一人留在院门外,自己上前叩门。
“让他滚!”
陈老爷问也不问,抬脚便狠踹在椅子上。
管家却推门而入,避开满地碎屑上前。
“不是三房的人,是谢老夫人。”
陈老爷怒睁的双眼怔愣,旋即冷笑出声,“怎么,来看笑话么,事情竟这么快就传去了她本家?”
这分明是气糊涂了,管事只得再上前半步,小声提醒了句什么。
“你的意思是?”
稍稍清醒了些,陈老爷面带犹疑。
“您还是见一见,或许有用呢。”
谢家三房与本家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可只要知道,没一个不觉得谢老夫人想看三房死。
陈家的管家正是其中一个。
看了他许久,陈老爷松了口。
天色将晚,太阳已经彻底下山,稀薄夜色里,明月高悬空中。
“陈老爷刚回府不久,老夫人的人便寻了过去,后陈老爷跟着出门一趟,正是去了谢家。”
风宁在一侧说着,她亲自安排的人盯着谢家,这几日正说谢家安分,谢老夫人便来了这一手。
“她倒不死心,整日只盼着三房遭了不测,我却偏要叫她看看,没了拖累,三房要风光成何种景象。”
脑海中蓦然闪过前世种种,谢老夫人的做派实在令人作呕。
“继续盯着,别的只当没看见。”
还不到再动谢家的时候,谢芷柔微抿了唇,将心思动在陈家。
窗边传来一声轻响,谢芷柔蹙着的眉心瞬间平缓,转头看去。
萧楚晟静立窗前,却不似往日那般直接跳进来。
对上谢芷柔带着疑惑的目光,他想个讨要糖果的孩童,伸出一只手,一瞬不瞬地看着谢芷柔。
心中柔软许多,谢芷柔三两步上前,将手搭在他掌心。
眼前一花,谢芷柔来不及闭眼,萧楚晟就已经在她咫尺之距。
“谢三小姐当真厉害,才接手谢家铺子多久,谢家俨然已经成了这整个京城的风向标,真是叫人感慨敬佩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萧楚晟说的分明就是今日蚕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