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柔犯着愁,秦家却因为这消息有了些喜气。
秦司是个极重后代传承之人,整日盼着大儿子能给家中添丁,没想却是添在了次子身上。
“四公主既有了身孕,房里被褥之类可得再细致些,还有摆件、家具,算了,我亲自去盯着,免得底下人不用心。”
他这样上心,秦夫人哪怕并不如何看好这桩亲事,也不得不跟着忙活起来。
日子紧锣密鼓得过着,转眼便到了林子钰回来的日子。
去时他没带什么人,如今回来,除却他自己的人,还要带上慕容清带去的人,声势浩大许多。
城门口,听见消息的人几乎将官道两边挤的水泄不通。
绥安虽远,却少不得有谁家亲族便在那边,对乱民之事多少知道一些,如今见他回来,也跟着放下心来。
“要不怎么说啊,这林大人真是英武不凡,一去就将事情解决了,如若不然啊,放任那些人嚣张下去,还不一定要出什么事呢。”
“可不,你说那六——”
话音一顿,开口那人也知道这话不妥,生咽了回去。
“六皇子殿下也辛苦,事情刚传回来,大家都往后缩,还不是他率先站出来。”
百姓们都没亲眼看见当时的情形,说起来却很像那么回事。
窃窃私语中,林子钰的马忽然停下。
众人正不明所以,便见他往议论慕容清的百姓那边看了一眼。
“我去时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乱民贼心不死,拼着鱼死网破中伤殿下,并非是我一人之功。”
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会引起林子钰的注意,那人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撅过去。
注意到他还看着自己,那人连连点头。
“小的知道了,六皇子殿下功不可没是小的失言,说话没个分寸。”
林子钰这才轻拍马背,催着马儿继续入城。
这句解释瞬间传开,人人都知道林副将谦逊,连这样的小误会都第一时间澄清。
连带着慕容清的名声也起来不少,原本大家对他印象不算深刻,经此一事却开始时常提起。
“竟叫他占了这么大个便宜,先前是本宫心善,没能将他留在绥安。”
慕容谚说得咬牙切齿,似乎还怪慕容清不识好歹,没遂了他的愿。
身后随从不敢吭声,只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军队皆在城外顿足,林子钰一人回宫复命,就连慕容清也并未露面。
慕容恒心下不满,正欲发作,却听林子钰道:“殿下被贼人下了毒,这几日都未曾清醒,请殿下恕罪。”
“中毒了?先前送回来的信中为何不提?”
“是……”
林子钰故作迟疑,半晌才说:“殿下昏迷前留了话,说您远在京城,知道此事少不得要忧心,有碍龙体,故才吩咐属下瞒下。”
慕容恒满心火气就这样被扑灭,只剩下对慕容清的关怀。
“去请卫大人为六皇子诊治,在六皇子痊愈之前,他便不必回宫了。”
说罢,他的目光落回林子钰身上。
“这一趟你也辛苦,在府上歇歇,明日再入宫复职罢。”
“是。”
林子钰深深一拜,起身退了出去了。
谢家,下人已将慕容清的东西归置好,谢芷姝在院中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是将他送到后门。
“六皇子……保重。”